今天好死不死,穿了双白色板鞋,像踩在刀尖上,小心翼翼,不想让污水溅在鞋上。
人生定律是这样的,越是小心对待的东西,破碎的越快。
一双黑色运动风格的男款鞋子,脚步紊乱,精准踩在了白色板鞋上。
本来那颗心悬着,在来不及挪走脚的那一刻,放下了。
她叹气。
头低着,只看自己的鞋子,上面黑色脚印扎眼。
现在就想把鞋子脱下丢掉。
一个穿着黑色短款薄棉衣男生拉着踩她鞋子的男生百忙之中对他说了句抱歉:“哎呀,不好意思,小姑娘,我朋友喝醉了,有点走不稳,抱歉啊。”
踩鞋子的那个眼看都站不稳,走两步摇摇欲坠,往前倒,又往后栽。
“哎,你小心,别跌倒了。”
黑色短棉衣男人手忙脚乱想控住他。
江慈韵不做声,在一边看,兴许是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咋地,黑色短棉衣男人又道歉:“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
连听两声干呕,他来不及看江慈韵这边,直接把踩鞋子男生拉走。
烂醉如泥的人力气最大,全是死力气,他手上费劲拖着人,嘴上着急地让他先别吐:“厕所在这边,来这边吐。”
声音逐渐消失在左边,江慈韵再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进了厕所。
洗手台上有两个水池,刚才在屋檐下一起躲雨的小姑娘正洗手,抬头从镜子里看她,对着她浅笑示好。
她第一次在镜子里看清自己分裂的微表情,还是不笑为好,别把小姑娘吓到了。
纸巾浸湿盖上那块油渍上,润白纸色上沁到一抹浅淡黄。
身后是风口,冷冽打在脖颈上,江慈韵缩了脖子,让衣服残留的暖意缓了缓起鸡皮疙瘩的脖子,隔壁呕吐声不止,还伴随着他人醉酒后含糊不清的措辞。
直到纸巾上再没有黄色油渍渗出,外套下摆湿了一个掌心那么大块。
只能先这样,明天送去清洗。
水龙头下冰冷刺骨的水让她又冷了一激灵,快速洗好手,用指关节背部把开关合上,水声消失,隔壁的谈话更清晰。
“我这边已经回家了,等出了年假我肯定就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语气先是激进,然后透露一丝绝望。
从慢慢压抑的有限言辞中,江慈韵大概听明白了,隔壁人接通的电话是一通催债电话,接近年关,债主压力已经开始给到借钱的人。
刚才把他扶进厕所的男生又出现在厕所门口,手里拿着两瓶纯净水,看到江慈韵还不忘打招呼。
刚才擦鞋子的时候她还在懊悔,不应该穿白色出门,谁也没想到会突然下雨。
厕所里接电话的人已经把连线挂断,三人站在门口有一小瞬间的怔愣。
“怎么样好点了吗,喝点水缓缓,这群哥们真不是人,怎么压着你喝这么多。”黑色短棉衣男生见到自己的朋友出来,第一时间给上关心,递过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