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到這一幕,楚念幾乎都想不起,這才是泊原的常態。
不同於試鏡時的客氣禮貌,更不同於面對她時的冷漠疏離。高中時的泊原總是笑得爽朗,走到哪裡照亮哪裡,像一束無差別對待的陽光。
許是帶著與生俱來的人格魅力和得天獨厚的外貌條件,他只是自如地與人交際,就能在不經意間成為人群的中心,目光的焦點。
如今成名後,他竟還是這麼平易近人,轉眼就和劇組的人打成一片。
只是她被排除在了這束陽光外。
下一個環節是燒香祈福。報告廳樓外已經擺好鋪著紅布的方桌,上面放著供品與香爐。桌子兩旁架著蓋了紅布的攝像機,待劇組主創逐一上過香後,將由代表人揭開紅布。
何慕去幫忙組織眾人領香了,楚念獨自排在隊伍中。
往前走時,她忽然發現鞋帶開了。四下最全支援裙易巫二而柒霧兒叭衣更漫畫音頻嗚嗚視頻擁擠,楚念怕蹲下繫鞋帶引起踩踏,一看距離排到自己還早,索性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去系。
剛蹲下打了個結,忽聽身旁有人一聲驚叫,抬頭看時,只見一隻修長的手從她頭頂上方快揮過,一截斷掉的香灰被手背撣到地上,摔成了碎渣。
她驚魂未定地看向手的主人,當即呆在原地。
泊原手裡拿著剛分到的香,目光只在她身上短暫停留,轉過頭拍了下旁邊男生的肩:「兄弟,看著點兒人。」
男生手裡也拿著香,看臉色被嚇得夠嗆,一邊問著「你沒事兒吧」,一邊把楚念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確認她沒受傷後才鬆了口氣,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沒看到下面有人,這香又突然燒斷了一截,我也沒注意,幸虧原哥反應快。」
然後又抬起泊原的手看了看,「原哥,你沒燙著吧?」
楚念順著看過去,只見泊原青筋分明的手背上有抹淡淡的紅痕。
「沒事。」泊原很快用另一隻手蓋住手背,順帶拍了幾下灰,笑道:「這叫手留余香,好兆頭。」
「那是不是說明這劇要大火了?」男生這才徹底放心,笑了出來。
周圍的人也都跟著放鬆下來,有了玩笑的興致:「你倆是懂解讀的。」
一群人又恢復了說笑,繼續朝前走去。
楚念怔怔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連謝謝都忘了說,像是有香灰落在了喉嚨里,嗓子泛起燒灼般的痛。
此情此景,與他們初見的時候實在太過相似。
風將銀杏樹吹得沙沙作響,搖曳著滿枝青翠,一如九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是高一報導的日子,楚念往教學樓走時,為了抄近路橫穿了操場。走到籃球場旁邊時,忽聽背後傳來幾個男生的叫嚷和一陣急促逼近的腳步聲。她心知不妙,轉過頭還沒看清情況,就被飛奔過來的男生撞倒在地。
由於巨大的衝擊力,楚念這一下跌得不輕。看見滾落在一旁的籃球,她自動腦補完整了剛才的畫面,這人只顧著接球,沒注意到場外有人,一路快跑撞了上來。
對方雖然也跌倒了,起身卻很快,還伸手要扶她起來:「不好意思,實在剎不住。」
「沒關係。」楚念連頭都沒抬,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見四周不少人在朝這邊打量,她頓時有種被看笑話的難堪。
打球的幾個男生作勢要圍過來,楚念不想把事情鬧大,引得更多人圍觀,匆匆離開了。
沒走幾步她就感覺到了膝蓋處的疼痛,但此時她只想儘快走遠,咬牙強忍著,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走姿,不讓人看見一瘸一拐的窘態,直到脫離眾人的視線才放慢腳步。
所幸她在二班,教室就在一樓。楚念很快走到,坐在了臨近門口的位置。趁著旁邊還沒人,她面朝牆壁那側撩起褲腳。膝蓋果然紅腫了一片,還破了皮,正在往外滲血。
她拿紙巾輕點著擦了幾下,不知道需不需要消毒上藥。想到傷勢也不算太嚴重,而且今天是報導,學校的醫務室也許還沒開,她放棄了處理傷口的念頭。
臨近報導開始的時間,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多,楚念總算等來一個熟人,是她初中同學舒羽。
舒羽一進門就看見了楚念,立刻歡喜地表示要跟她坐在一起。
楚念站起來讓她坐進裡面的位置,才剛起身,只覺膝蓋竟比剛才更痛了,不禁皺起眉頭伸手去捂。再抬眼時,卻見撞她的人拿著籃球走了進來。
剛才太倉促窘迫,都沒注意他的模樣,現在才看清這張清雋俊逸的臉。雖是單眼皮,眼神卻不鋒利,瞳色如墨,高聳的眉骨與山根加劇了五官的深邃。對方似乎剛洗過臉,發梢和臉側都掛著水珠,順著流暢的面部線條往下淌。
「你摔傷了?」他看向她捂住的膝蓋。
楚念沒想到他倆竟是同班,毫無防備,立馬站直道:「沒有。」
「還裝?」對方面露不解,「是有人給你頒發身殘志堅的獎狀嗎?」
楚念:「……」
幾句話的功夫,附近同學都看了過來。楚念那股不自在的勁兒又上來了,不明白這人闖禍就算了,幹嗎老揪著她不放,非要讓她在更多人面前丟臉嗎?
「別提這事兒了行不行?」她小聲道。
楚念的聲線本就柔軟,這話還帶了點央求的意味,又單單只有面前的人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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