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敬存,谁不是爹生妈养的,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吗?!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母亲吗?仗着你外公家的家世吗?曾慧慧耍心机勾引我父亲,那些人不过是见风使舵奉承你,你以为你有多优秀吗?我哪里比你差!”
骂人不骂娘,母亲被人言语侮辱,严敬存也被激起了脾气,咬紧后槽牙,下颌青筋鼓动。
“那我就告诉你我比你高贵在哪里,我母亲好在哪里,曾慧慧是严家高堂礼聘,明媒正娶的媳妇,25岁过门,27岁生下我,我和宝韵的名字由爷爷亲自写上族谱,敬告祖宗。我母亲知书达理,洁身自爱,当然比和男人苟且私奔,未婚先孕的女人高贵。”
“住嘴!你住嘴!”魏思达嘶吼出声。
严敬存发出冷笑。“严丛达始乱终弃,你妈明知严家不接纳她,还妄图靠生下儿子进门,我母亲嫁进严家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你妈带着你苟且偷生却不阻止严丛达结婚,不告诉我母亲真相,和严丛达一起欺骗曾家的千金,我妈是所有事情中最无辜的人,严丛达才是造成所有罪孽的祸首!你不敢恨他,却憎恨一个无辜的女人。”
“你胡说!胡说八道!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她爱我,爱我的父亲,父亲也爱我们。”
浓烈的恨意盘旋在这片天空,聚集成遮在严家两代头顶散不去的阴霾。
严敬存觉得很可悲,这场恩怨里的所有人都很可悲,自从知道严丛达在外有私生子,这个家的心就散了,家不成家,却还要演戏勉强维持家的样子,光鲜亮丽,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揭开外表的遮羞布,内里是肮脏、腐烂的沼泽。
年少时,他和宝韵多次想恢复对父亲的敬爱,可曾经高大的父亲形象碎了就是碎了,再也不能重塑,他们装作若无其事,对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装出尊敬爱戴的样子,装得越逼真,内心压抑得越扭曲。
他会亲手了结这场持续两代人的恩怨,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魏思达坦诚地对话,他想把该说的话说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过去多少年,对错终究要分明,不把孽债带到来生。
“你胡说,胡说。”魏思达似是陷入魔怔。“我妈妈是好人,父亲爱我们。”
“魏思达,你比我大六岁,我母亲没嫁进严家的那几年,你的父亲去看过你吗?”
严敬存问完大步离开。
魏思达仿佛被击中了三寸,哑口无言。他不愿承认这个现实,父亲说他是爱他们母子的,只是迫于家里无奈,没办法把他们接到身边,但直到母亲病危去世前,父亲为什么从来没来看过他们?
他不能接受,僵滞了很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偷情鸳鸯
“叮~”
“羊绒衫收到了吗?试试合不合身。”
闵乔收到消息,看着手边一堆手提袋包装盒。下午刚刚来了两个穿着板正像奢侈品导购的女士找他,把东西送给他时还告诉他是“严先生送的”。
闵乔拆开其中一个橙色包装盒,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衫安静地躺在里面,手感很柔软,羊绒贴到皮肤上感觉暖乎乎的。
严敬存端着手机,不出意外,他发的消息又没收到回复。天气入冬了,闵乔却还穿得那么单薄,像是不知道冷似的。本来初秋从圣玛回国时就打算带他去添置一些过秋过冬的衣服,可惜中间发生了太多事,耽误了。
闵乔照镜子拿着衣服在身前比量,大小看起来蛮合适,但比量两下他似乎想到什么,这是严敬存的惯用手段,对每个情人都一样,严敬存之前给夏逸送礼物也是这样,想着,他又叠好放回盒子里。
他现在和严敬存没有关系,不能无缘无故收严敬存的东西。
“我在江州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过几天过去,照顾好自己。”
爱去哪里去哪里,和他解释什么,闵乔撇过头,看见床上的羊绒衫。
“早点睡,晚安。”
严敬存道完晚安,继续工作,他得尽快把魏思达处理完,才能去找闵乔。
戚泽知道兄弟在追老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深夜,几个人坐在别墅的客厅里不眠不休,严敬存和欧洲合作方开完跨国会议,摘下耳机走过来看进度,然后继续处理工作合同。
熬到凌晨四点,听见一句“成了。”
严敬存看着电脑上精心伪造的资料,心中把计划提前。
魏思达拘留被放出来的第二天,他们派律师起诉了魏思达,果不其然,魏思达也有准备,严丛达暗中帮他从香港请了这方面官司经验丰富的律师,为他脱罪,私下请法官吃饭,有意贿赂法官。
和他想的一样,严丛达打算和稀泥,把官司拖黄,甚至放出风声,严家这几年一直压着的私生子丑闻再度被提起,明显有意扶持魏思达一起制衡他。
如果说两年前严丛达还愿意听从爷爷的遗嘱,把家业传给他,只是想自己多掌权几年,过几年再放权给他,那么现在说不准了,严丛达想保住晚年的地位,安稳退下来,只能选择掌控一个听话的儿子做傀儡。
严敬存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么想来,严丛达与魏思达确实更像父子,同样地无能、懦弱、又阴狠。
魏思达年近三十,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绩,一朝被提拔到子公司vcfo的位置,现在急于立功,稳固自己的地位。
既然魏思达着急,他就给他这个机会。
魏思达想模仿他,但国内没稳固,国外也想抓在手里,四处找海外投资人,急功近利,很快就跳进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把一个空壳投资公司奉为座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