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除了打到银行卡上的奖金外,严敬存现场封了一些红包发给大家,图个好彩头。
“谢谢严总。”
工程结束后会送一批人先回国,黄锐凡就在其中,他想起魏思达十分笃定地告诉他严敬存失忆了,这次再不试探严敬存就没有机会了。
仪式后的宴席,黄锐凡端着杯子走过去敬酒。
严敬存不好直接走,总得要应酬两圈。
“严总,我敬您。”
严敬存礼貌性地和对方碰杯,端至唇边浅酌一口。
“严总,我们要回国了,上次您说很喜欢我老家的茶叶糕,有空常来吃。”
“一定。”这种寒暄客气的场面话他从小就听,应付起来和吃饭一样简单。
“上次您说您在杭州吃的是吗?”
严敬存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像是等着他继续说。
“杭州的茶糕不正宗,下次您来桐水镇,我好好招待您。”
“那看来是我没找对地方,谢谢。”
“您说您最爱普洱?”
严敬存思维转了转,“在杭州做茶糕当然用龙井。”
黄锐凡忍不住面露喜色,严敬存真的不记得了,严敬存根本没和他说过几次话,茶糕的事完全是他编造的,又怎么会讨论过用普洱还是用龙井呢。
“好,那下次用龙井。”黄锐凡笑得谄媚又诡异。
严敬存微微点头,没放在心上。
郝阳走过来打断了两个人。“严总,敬您一杯。”
严敬存转身,很给面子地干了一杯。慢慢地严氏航运步入正轨,平稳运行,他就要回国了。严氏集团的总部在凌山,严家的根基与人脉也都在国内,他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否则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家业就要拱手让人了。
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回国,而圣玛市这里要有一批忠心可靠的人替他驻守。郝阳品质不错,重在有事业心,家里无牵无挂也愿意在海外多干几年,以后会是个很得力的人。
他要将严氏航运死死捏在手里,他一手创建的航运版图必须听命于他,而且只听命于他,没有他的同意,严氏上层任何人都无法指挥,包括他的父亲。
这是他架空严丛达的关键一步。
严敬存记起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想起了去年宝韵给他打电话哭着说不想联姻,不想和曹家儿子接触,也想起了自己心里对妹妹的承诺,他要在宝韵成年之前掌管严家,让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他所爱的人。
黄锐凡躲到卫生间角落里传递消息,严敬存失忆了,四天后的港口开通仪式他们要安排一出好戏。
冰冷质问
说不清为什么,闵乔心里忐忑与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严敬存接连一个多星期都没有亲近他,不仅是床上没有负距离接触,连平日里的亲吻也少得极其可怜。
他告诉自己两个人都太忙了而已,胡思乱想的念头却止不住冒出来。敬哥是不是已经腻了?
男人正在换正装准备出席今天的仪式,闵乔帮忙打领带,打完领带结顺势在男人的嘴角亲了一口,男人没有回吻他。
“走吧。”
“嗯。”闵乔掩住内心的失落,跟在男人后面。
车子缓缓开向严氏航运的新办公大楼。
楼下醒目的牌子用中英文双语写着“圣玛国际港口开通仪式暨严氏航运首次通航仪式”,代表着双方强强联合的美好愿景。
圣玛市市长,州财政长,大大小小一共十几个名官方代表出席,严氏航运内部的人员自不必说,上上下下都在,无法到楼下参加仪式的也在楼上看热闹,而令很多人新奇的是严氏总集团也派了人来。
但严敬存没有一丝惊讶,父亲这步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与其说他猜中了父亲的计划,不如说他猜中的是父亲对他的忌惮与怀疑。
狼群首领尚未退位,年轻的头狼却已成长起来,能够带领狼群打猎吃肉,被群狼簇拥追随。
年迈的狼看着自己日渐衰老,却不甘心让位,希望能通过掌控下一代的思想继续维持自己的绝对地位,但同时害怕年轻的头狼记恨从前自己对他的苛责与亏欠,不肯再听命于他,反过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在血雨腥风中完成权力的更迭。
来的几个人都是父亲的心腹,除了魏思达和父亲的秘书比他大不了太多,勉强算是一辈人,其他人都是他的长辈,也可以说是陪着父亲的一代“功臣”。
即使并没有做出什么功绩,因为年轻时站对了队伍,替父亲私下处理过不少脏手的事,熬了这么多年资历,也混成了不容别人质疑的“元老”。
严敬存派人好好招待着,但对于这些老东西来说,平等就是压迫,别人不谄媚不巴结他们就已经足够让他们难受了,严氏航运的人完全把他们当做普通客人,好吃好喝地招待让他们挑不出错,却没人听他们的话,和在国内完全不是同等地位。
魏思达坐在会客室里捏紧了茶杯,见有人来添茶倒水又装出平时和善的模样,常年的金丝眼镜配背头造型,不知道的人很容易把他当成温文尔雅的青年才俊。
他想起刚才严敬存似乎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喝两杯水压下心中的怒气,转念一想,这更加能证明严敬存失忆了,不记得他了。快了,严敬存马上就要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到时候看他还神气什么。
魏思达捏紧杯子,用力得指甲发白,来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圣玛市不讲究,日子是严敬存按国内黄历测算出来的,重大的事当然要选个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