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沒有。」
「……」
沈墨暘從衣櫃裡掏出一套全的西裝和襯衫,隨手往床上一扔,然後扭頭看著她。
嚴臻還在氣頭上,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咬著嘴唇也盯著他看,不說話。
「你要繼續看?」男人眉頭微皺,冷聲道。
「你!」
還沒明白他怎麼回事,就見這人把手伸到了腰間,作勢要解開那條浴巾。
嚴臻立馬反應過來,像只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從床上蹦起來,一路直接從臥室沖了出去。
看到女人倉皇逃跑的背影,沈墨暘嘴角扯了扯,卻根本笑不出來。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女人被自己抱在懷裡,平日裡飛揚跋扈的眉眼,那一秒在陽光的映襯下,看起來格外溫柔。
有那麼一瞬間心臟跳的很快,突然感覺這樣的生活也很好,很溫馨很美好。
可是眼前緊接著就浮現起了嚴臻的臉,記憶中那張臉跟眼前這一張重合又分離,頓時心如刀絞。
現實就是現實,無論怎麼逃避嚴臻已經去世了,說什麼也都沒有用。
穿戴整齊,沈墨暘打起精神,帶著沉重的心下樓,就看到女人雙手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不知道低頭擺弄著什麼。
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個背影,腳步下意識的一頓,很想朝著她的方向走過去看看,但又停住,轉而往門口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嚴臻才抬頭,轉過去一看,哪還有什麼人影?
這男人?
昨天晚上喝醉了,耍酒瘋也就算了,早上起來清醒過來,居然連句對不起都沒有?還叫自己忘記,忘什麼,忘掉他喝醉酒之後,嘟嘟囔囔的醜樣子嗎?
越想越覺得生氣,嚴臻隨手把手裡的抱枕扔了出去,又衝過去對著抱著一通狂捶。
「打死你個混蛋!神經病,大變態!」一邊念叨著,一邊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像個孩子一樣無助的樣子,忍不住又有些心軟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沈墨暘這麼驕傲的人,在喝醉之後變得那麼不堪呢。
沈墨暘到公司的時候,容翡已經等在電梯門口了,跟平時不太一樣,今天看起來格外憔悴了些,可能是因為沒有化妝的關係。
「怎麼沒去甄選?」掃了她一眼,沈墨暘沒表情,只隨口問了句。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說。」
看這鄭重其事的樣子,沈墨暘已經猜到了大半,心裡莫名有些不耐,扭頭直接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
「你昨天為什麼要安排她上台?」
不惜冒著被人拍到公開身份的危險,也要帶著夏臻去參加哥哥的婚禮,甚至還可以安排她公開演出。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平時沈墨暘的作風,太反常了。
「沒有。」
「什麼沒有?如果是平時,你根本不會讓她出現在那個場合!」
「什麼時候開始你連我的事情都要管了?」
容翡跟著沈墨暘一路走到了辦公室,門剛一關上,男人眼神突然就犀利了起來。
「……我不是要管你,只是在關心你!」
「我很好。」
「當初你是好不容易從那個深淵中走出來的,我不能看你再重掉進去!」
——砰!
沈墨暘猛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像是在質問。
「墨暘!」
「出去!」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沈墨暘指著門口的方向,開始下逐客令了。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出去!我不想再說一遍!」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容翡太了解他的性格了,知道這會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是長嘆了口氣,妥協的先出去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沈墨暘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來。
信封裡面全都是照片,照片的主角一直都是那個人,小時候的嚴臻。
穿著柔道服領獎的樣子,穿著小禮服在台上演出的樣子,成年以後參加青年企業家頒獎典禮的樣子……
眼前似乎能浮現起夏臻的臉,很像很像,又完全不一樣。
自從昨天晚上之後,那種瘋狂的想法就像是在心裡扎了根,發了芽一樣,一直沒完沒了的糾結著,他原本就很敏感的思維。
——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