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间生理性不适,看着散落在地面上零星几道破碎的碎块,我像是不知疼痛,伸出手一把抓起。
本意只是想把这里打扫干净,可手掌的痛感随之传来,我怔怔地摊开手心,好几道被划伤的地方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不算太深太重的伤痕,痛楚让我有一瞬的清醒。我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走到垃圾桶面前,最后颤抖着手把垃圾一扫而空。
走廊的画还挂在原处,画上的灯照亮着这幅如此带有含义的作品,可这一刻在我眼里看起来却格外讽刺。
我迈着步子缓缓上前,伸手抚摸着画,然后,轻轻取下,重重摔落到地上。
画框随之碎裂,可里面的画依旧保持的那样完整,我木讷地盯了好一会,最终什么也没做。
我跨过走廊残骸的位置,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以及那本放在抽屉的日记。
临走前,我像是想再给许如栩一个机会一般,我拿起家里的座机,输入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
只是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拨通了几次,电话依然没被接起。
我心里了然,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容,我从兜里翻出许久未用的火机,拿起日记,随后走进了卫生间。
浴缸前,我往里面灌满了水,随后,打了两次火,终于点燃了那本我曾无比珍视的日记本。
就在火焰即将蔓延到我手边时,我的手因为热烈的温度,随之撒开,日记本掉落到浴缸中,一下嚣张的火焰就灭了个干净。
我看着清澈的水泛着烧焦黑色的残页粉末,不由自主伸出手往前一探,又再次捞起,又种种落下。
最后我洗个干净了手,头也不回了离开了曾梦寐以求留下的地方。
我很清楚自己又一次被抛弃的干净彻底,没有缘由,没有预兆,像个垃圾一样,被随手一扔。
没有人会对垃圾解释为什么把它丢弃,我也一样。
我找了一家酒店临时入住,想着这几天开始寻找房子。只是眼下有个更麻烦的事情,我把自己的手机砸了,现在我需要去买一个新的。
好在我有备现金的习惯,才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惨。办理好入住后,我揣着钱包出了门,走几步便到了商圈附近。
我特地选择了市中心附近的酒店,因为这里周遭夜晚比较热闹,需要的时候,我可以不必把自己困在酒店那小小一方,任由消极的情绪侵蚀着自己脆弱的意识。
到了手机店,我很快选好了手机,只是我带的现金不太够,好在我还放了几张银行卡,只是拿出卡让工作人员去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拿错了。
我看着手边剩余的银行卡,正想上前换卡,只见工作人员眼疾手快便刷完了,随后把小票和手机一块递给我,笑眯眯的很是热情,或许是因为我整个购买的过程没有超过五分钟。
“您的卡和手机,还有小票,请收好。”他把东西递到我手中,我盯着卡面的颜色,差点忘记说一声谢谢。
我把卡收好,一时间也差异这张卡怎么还能划出金额,因为我这张卡,是商易诀给的副卡。
他一般不会去查我用钱的明细,只是我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还没有停用。我又怕他哪日一查发现这笔账,以为我讹他,于是赶忙找了一家银行,把买手机的钱转了进去。
弄好这一切,时间差不多来到了傍晚,恰逢饭点的时间。我订的酒店有提供一日三餐,环境也不错,但眼下我却不愿回去。
我不愿在这种时候把自己处在一个单独的空间里,我知道自己眼下的精神状态并没有那么乐观,可我却仍旧在心中对自己鼓励般,不停重复,“没事,一切都会过去。”
一切真的会过去吗?或许会的,只是要到哪天我才能过去,就连我自己都说不准。
我来到一家人看起来相对人少一些的面馆,点了一份牛肉面。面很快被送到了我面前,我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拿出筷子搅拌着。
可是明明饿了一天,我却没有任何的胃口,我强迫自己尽力吃下面前的这碗面,可是送到嘴边,却觉得毫无滋味。
过了一会我才发现,我拿着筷子的时候,手都在抖,脑海里不断回闪着曾经和许如栩一块做面条的画面,泪水倏然落下,砸落在了碗里。
我别过头,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狼狈,哪怕我知道无人在意。我用劲擦拭掉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只是泪水源源不断。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无比难看,只是眼泪越擦越多,怎么都无法抑制。
我太讨厌这一刻的自己了。
平复好了一些情绪后,我离开了面馆,留下了那碗没能吃上几口的面。老板娘见我离席,又发现了我碗里几近没有变化的面,赶忙追上来,询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是口味不喜欢。
我无措地摆动着双手,拼命摇头说很好吃,随后落荒而逃。
我开始放任自己沉溺在奢靡的夜晚和无尽的酒精里,哪怕酒精的影响会导致我身上红色一片,我仍旧没有克制。
一个人的夜晚,哪怕坐在角落,也总是会有人抱着兴趣上前搭讪,他们未必被我这个人给吸引,只是单纯觉得躲在角落卖醉的醉鬼颇有意思。
兴许是因为我的出现,能让他们平淡的生活产生一丝乐趣。
偶尔也有长得还不错的,上前约我一块喝点时不会被我拒绝,我们会凑得很近,在一杯杯酒精下肚后,保持着暧昧的距离,有些人会趁机往我身上索取,想占个便宜,都会被我巧妙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