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表情还在懵,倒是让宋惊晚给他画的那笔帐就此勾销了,女孩爽得不行,朝谌降做了个鬼脸,“略,可惜我不是好同桌。”
其实宋惊晚早就习惯了。
跟他做同桌的日子。
许多人说,优秀的学霸是会控分的。
但宋惊晚没控过,她每一次都是堂堂正正的拿出实力在跟谌降拼第一。所以每次出排名她也会感叹自己居然又跟他是同桌,孽缘斩不断理还乱。
快到期中考了,考完又要换位置。
去吃午饭时,夏芝芝总和她念叨自己舍不得胡庭,还想继续跟她当同桌,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两块磁铁天性相吸,就像人和人,命中注定存续缘分,否则迟早都要经历离别。无限好文,尽在
“我就很羡慕你和谌降呀,”她说:“高二到现在,位置都没分开过。同桌嘛越坐越熟悉,彼此都习惯了,换一个又要重新适应对方的脾性,可烦了。”
“和他那是狗屎运。”
宋惊晚嘴硬。
“我还不乐意跟谌降坐呢,腻了都。”
话是这样说,可想起了酱丸、想起了和他在黑暗的教室里挨着讲的鬼故事、想起了语文课为他挖的坑
宋惊晚也舍不得。
因为总能她一他三或她三他一,座位总能排到一起。
即便不曾控分,她也从没担心过另一种结局,从没设想过另一种可能。
当期中考试的排名表张贴在告示栏,所有人都挤破脑袋地围观,宋惊晚依旧和之前一样泰然自若地坐在座位,听见有人在喊:“牛逼!宋惊晚第一!”她扬了扬唇,却在下一秒,那人以比喊她得了第一还夸张和惊讶十倍的声音
“我靠!!!谌降第二,许冕第三,我降哥终于也能当当万年老二了哈。”
“不是,那许冕第三宋惊晚应该和他做同桌了,哈哈哈哈哈降哥退位咯。”
“连万年不变的控分同桌都要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呜呜呜妈妈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嘈杂声沸腾。
那一刻,有人的心脏倏然停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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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惊晚起初并不相信,亲自跑到了告示栏前面。
但白纸黑字,他们的姓名、分数都誊写得清清楚楚,她是第一,谌降总分差她一分排列第二,紧随其后的是第三名许冕。
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她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宋惊晚盯了成绩表许久,而后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
身后传来同学的议论:
“宋惊晚好像不开心得了第一名都不开心吗?”
“可能第一名都拿腻了吧。”
“谁说的,之前她考的比谌降好,高兴得像中彩票。”
许冕转头,脸上洋溢着笑容:“晚晚,恭喜你又是年段第一。”
“你也很厉害,进步真大。”
她夸奖道,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男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还要再努力啦,我听说你高考准备报考景大,其实我的理想大学也是景大,就把你当作榜样,追着你前进嘛。”
“我还不够格能当谁的榜样,”她笑:“不过很荣幸。”
“以后我们同桌了还请你多多关照,”许冕嘴笨,说话偶尔词不达意,“啊不是不是,就互帮互助,学习之外的事我会的也挺多的。”
没关系,和谁坐都一样。
宋惊晚重新收拾了心情,挤出微笑答好,但谌降一回来,那些收拾完美的情绪又乱成了麻,她看着他拉开椅子,默默地撇过头。
“怎么了?”
谌降刚从广播站回来,便察觉出同桌情绪不对,以为谁欺负她了,不对,哪有人能欺负的到她,“谁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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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连正脸都不让他瞧。正好成绩条发下来,谌降接过扫了眼排名,神情也些许惊讶,但他还是没想到宋惊晚在不开心什么,“你考了第一名还不高兴?以前考第一名不都要在我这里耀武扬威的吗?今天转性子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宋惊晚就很触动。
被激素水平影响也行、被感性控制也罢,她忽然想到很多跟他乱七八糟的过往,情不自禁的眼眶酸胀,尽管他们又不是再也不见了,只是即将被调成前后桌,但夏芝芝说的没错,彼此都习惯了,时间越长,潜移默化的情谊便越深,越难以割舍。
对于他们来说,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更长,因此学校就像第二个家,而同桌平常接触得最多,也变得更像是亲人的存在。
宋惊晚硬生生憋住了即将汹涌的眼泪,转身,夺门而出。
她一个人走在走廊。
天雾霾霾的,很冷,云朵是灰白色,像好久没洗的脏布团。女孩走了几步,便靠在公共饮水机的角落边,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五班教室前出来放风玩耍的同学,夏芝芝和胡庭在露台前面对面地拉着手,没说几句就抱头痛哭,大概在哭。
她们看到了宋惊晚,跑过来,手还难舍难分地牵在一块。宋惊晚知道夏芝芝肯定要换新同桌了,她这次退步了两名,貌似跟华凯坐同桌,果不其然她就是嚎这个:“胡庭!胡庭你别走!你走了我上课跟谁玩井字棋,谁借我镜子,谁在我吃零食的给我打掩护!呜呜呜呜我恐男啊我不要跟华凯坐。”
胡庭也嚎:“芝芝我的宝贝芝芝!我们好不容易处熟了却要惨遭分别,你放心,我会在不远的后排时常怀念你的,怀念我们一起打小抄的日子。呜呜呜呜呜谁懂,我跟姚诗毓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又是i人,不会两个月后我们还聊不上五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