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他们到了三国,在这边看到的一切就全都是小儿科了。
在街上,你随时可以看到一辆摩托车同时载上五六七个人的情景,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机车轰鸣,在大街小巷毫无压力地叱咤风行。
这里的出租车多半也都是破破烂烂的,车顶上经常需要装载沉重的物品,车顶被压凹都是常事。而且一辆车竟然能同时挤进十几个人,车门都关不上,最外边的只能牢牢把住车门以免掉出来。尾箱里可以蹲两个,车顶上趴一两个,就连司机的怀里都能再放个小孩。
不过最要命的还是火车了。三国一些地方的火车,已经完全不能用“超载”这个词来形容。
两人为了赶上当天最后一班火车,不得不跟别人搭伙挤进一辆出租车里,差点被挤扁。等赶到地方的时候,他奶奶个熊!这哪是火车,一望过去,简直就是一群蚂蚁密密麻麻爬满了巨型毛毛虫的全身,无数人抓住火车外围的栏杆,紧贴着车皮,连车顶上都站满了人,还有人不停往上面挤,推搡着,蠕动着,场面壮观,堪称奇景。
莫格简直被如此惊悚的场面惊呆了,愣着没动。李玩一把拉住他,边跑边骂:“楞个毛线!再不快点,待会儿连车顶的位置都没有了!”
他们一路狂奔,艰难地挤过密集的人群,好不容易爬上去,在车顶上匍匐前进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块能够勉强容纳两人站立的地方。
因为担心会被人群挤散,他们紧紧地抓住了彼此的手。李玩这流氓还时不时挠挠莫格的手心,不过莫格默许了这些小动作。
火车开动了,浓烟滚滚,强风扑面,他们不得不坐下来,以减少惯性,免得滚下去。由于火车外面爬满了人,因此速度不会很快。
然而这里发生的一切跟后面的比起来,又不算什么了。
为了打乱那群杀手的追杀计划,他们辗转去到了西亚,人是成功地甩远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又遇上了内战爆发。
反政府武装分子满城示威,时不时开几枪放两炮,炸毁一两座房子什么的。不怕死的各国战地记者扛着摄像机和话筒,在流弹和瓦砾中灵敏地窜来窜去,简直在用他们的生命做直播。大街上几乎没人,有人也是些无家可归无处可藏的流民,或是像李玩他们这样的偷渡者。
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无人的地下室,便住了进去,借以躲避战火。
李玩彻底无语了,躺在地上枕着手臂,跟莫格说他以前多么多么风光无限,多么多么呼风唤雨,如今又是何等落魄云云。说着说着又骂了起来,诅咒那帮整天在城里放炮的孙子全都阳痿!
莫格在一边沉默地听他抱怨,用勺子不停搅动铁锅里沸腾的汤水,就这么点吃的都还是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木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爆裂声,水蒸气和烟雾在地下室里难以散去,又热又呛,待在室内难受得紧。
莫格在地下室里翻箱倒柜,只找到一只碗,其实也不能算是碗,只能说那是个类似碗的容器。他把碗给李玩用,自己则端着锅子凑合着吃。
李玩嘴上抱怨,实际上却对这种艰苦习以为常。他小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就算曾经有过几年上流的贵族生活,也没能把他这身贱皮子给磨没了。
就像他师父说的,这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面子还不如一张粗粮饼来得实际。
李玩多少年来谨记这句教诲,宁愿没脸没皮贱活着,也坚决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而自讨苦吃,自找罪受。如果现在出去裸奔一圈就能让他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绝对二话不说,当即就能脱光了跑出去。
谁看不是个看呢,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19爷会好好伺候你
在地下室待了一天一夜,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啥娱乐设施都没有,就一截儿蜡烛燃着,两个男人干躺着,还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模糊的炮轰声。两人闲来无事,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
“你后悔救我么?”莫格问。
“后悔?老子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儿,一旦做了就坚决不后悔,老子字典里都没这个词儿!”李玩侧躺着,手臂撑着脑袋。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费这么大劲救我,就因为我长得像另一个人?”
“你听谁说的?”
“我们从村子里逃出来的时候,在你撇下我之前,你说我让你想起了一个人,那是你喜欢的人么?”
“啊,哈哈,原来如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老子都懒得去想。”
“是么。”
李玩冲他笑:“美人儿,你这是在吃醋么?放心好了,老子现在喜欢的是你,没别人,不然也不会对你舍命相救的不是?”
莫格答非所问:“你模样长得这样好,怎么张口闭口就是老子老子的?”
李玩两手一摊,无奈耸肩:“唉,没办法啊,小时候家里穷,没机会接受神圣的应试教育,家里人也不管我,十几年就跟着一群地痞无赖混日子,不知不觉就成这样儿了。”
这话完全可以说是胡编乱造,可这小流氓就是能随口扯谎,演得逼真得很,一个出身贫寒迫于生计的混混少年形象被他简单几句胡话塑造得栩栩如生,有血有肉。这要是让他长眠地下的师父听见了,还不得气得直接从坟墓里跳出来。
莫格对他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如果忽略他悄悄摸过来的咸猪手的话,说不定都能拍着他的头好言安慰一番了。李玩那爪子一探过来就直击他腿间要害,莫格僵了一下,没阻止,也没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