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撑开眼皮瞧了他一会儿,精致的眼睛弯成一道小缝儿,几分懵懂,几分诱惑,像古代童话故事里描画的妖精,看得莫格一阵心神荡漾。
“你不是说我再长十斤也不嫌胖?”
“可你也说过要我监督你减肥啊,是谁说要恢复以前”健壮”的身材?”
李玩是真困了,懒得跟他绕来绕去,挣开怀抱倒头就睡,“不管了,就要睡!别忘了等会儿叫我起来上班啊。”
莫格拿他一点办法也无,半个身体压上去,宠溺道:“那至少把外套脱了吧?”见人没动,只好自己亲手为其宽衣解带,跟伺候老佛爷似的,普天之下能让莫大总裁做到如此地步的,也就仅此一人了吧。
95吾家有变态初长成
李玩这一觉睡得够饱,醒来后爬起来一看时钟,居然都快到下班的点了,惊得双眼一瞪,嘴里骂了声,跳下床鞋都顾不上穿,蹬蹬蹬跑隔壁莫格的办公间去兴师问罪。
谁知办公间内连个影子都没,他气得一跺脚,又跑到大办公室遥远的另一头,逮着个助理就问:“他人呢?”
助理c这还是头一次跟李玩面对面处这么近,平时在两人都在的场合时她也只是粗略扫一眼,不敢逾矩去看。开玩笑,以莫格那变态的占有欲,敢用赤果果的眼神觊觎他的所有物,下场不会很惨,只会更惨。
现在这个长得极妙并极其耀眼的人就站在距她两米不到的地方,看着她,直令她恍若置身梦境,说话都磕巴了:“莫总在……在会议室开会。”
“他什么时候走的?又什么时候回来?”李玩紧接着问道。
助理c当然无法像精明能干的助理a那样精确地倒计时,支支吾吾说会议好像是三点半开始的,应该能在下班前结束。
李玩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把脚一蹬:“好个莫总!说好了叫醒老子的,自己倒跑了,耽误老子的事儿,那么多人都等着呢!”
助理c见他隐隐有发怒的趋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由于上次的“呵欠事件”,她目前已经很不得莫格青睐,开会或者外出也都不带她了,简直就跟“记大过,留校察看”没什么两样。
李玩这一蹬,她是真感觉地板都在震动,万分担心他那细嫩的小脚板儿,这要是蹬坏了蹬伤了,她这铁饭碗就铁定不保了啊!
于是她赶紧把人制止了:“哎哟,我的少爷,您消消气儿,有什么不爽的等莫总回来再说,我坚决站在您这一边。您要喝点什么,我去给您拿?”
李玩猛地挥挥手,说不用,又急匆匆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结结实实滚两圈,觉得心里还是窝火得很。
他不觉得睡过头了是自己的问题,本来嘛,按照他那套歪理,既然莫格答应了叫醒他,却又食言,那么自然得把全部责任推到莫格身上,自己赖的一干二净。
两人一开始就说好了,李玩答应进莫氏工作,莫格也答应不干涉他,放手让他去做。可今天才第一天他就早退了,什么“看你睡得太香所以不忍心叫醒你”这种理由反正他是不相信。
说白了,莫格还是不想让他见多余的人。
在很久以前,他们刚相遇的时候,那时的莫格还是个正常的孩子,除了有点阴郁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包括性向。
想到这里,李玩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人带上这条路是有那么一点愧疚。
可现在这种奇怪的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玩绞尽了脑汁去想,大概是在麒麟他们走后吧。不,可能更早,或许是在瑞士遭到追杀的时候,在乡下遇到爱德华的时候,又或许是他想把他丢弃在荒郊野外的那个夜晚。
在这些他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定莫格就已经开始缓慢地在改变了,朝一个既定的,无限的,变态的方向一路发展到如今。
当初说好的阳光活力小青年呢?
反观今日,莫格跟当初那个走投无路的少年已是天壤之别。他学会了控制人,想要慢慢地改变一个人,企图通过漫长的时间不露痕迹地编织一张网,李玩便是这张网的猎物。
他也同样学会了鄙夷和无视,他第一次打了他,他跟他大吵大闹,他几天都不回家……
是的,如今的莫格已经要比实际年龄阴霾老成太多太多,而这一切都少不了姜铭远一份大大的功劳。
李玩已经察觉到这些了,只是他一直选择忽略。至于今后莫格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完全无法预料,更无力去阻止,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他突然开始为将来担忧起来,烦躁地撕扯前额的头发,在床上又踢又滚,被子掉到地毯上去了,床单也皱成一团。
一切不受自己控制的事物,要么不惜一切加以控制,反之则毁。莫格是他喜欢的人,自然不能毁,可照这趋势再过个若干年,莫家生意越做越大,在国外的灰色势力不断扩张,莫格现在都尚且如此,今后早晚也得跟拉斐尔那个骨灰级变态一样。
李玩光是想想就觉不寒而栗。
96不痛快
李玩光是想想就觉不寒而栗。
然而对此他却无力去改变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曾如何呼风唤雨如何风光无限,几十年后,你都终将回归一把黄土,能够影响到的事物对于这个容易遗忘的世界来说,真的是渺小得微不足道。
李玩从他记事起就知道自己跟周围人之间存在种种差距,这种差距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明显,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因此就高人一等,没觉得自己就是万能的,可以做到并改变一切,也从不因为自己的不同而疑惑或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