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樂意來呢,我不來孩子要給你打死了!」楊萍懟了他一句,大著膽子過去擋在兩人中間,一看李青揚從肩膀到後臀都是一片血色,當下就急了,「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兒子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是不是?」
李澤給她嚷得一愣,心說這兒子也不是你生的啊,上前一步低斥道:「我教育他,這事你別管!」
「我不管,你為什麼不能管,你打了我兒子不過癮還要打別人是不是?」楊萍瘦小的身體擋在他面前,就是一步不讓,「有話好好說,把人打壞了怎麼辦?」
李澤忍不住就按了按眉心,也不知道這女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要換了李青翔他媽,巴不得李青揚李青海都給打廢了才高興呢,這女人巴巴地跑過來,還非要護著李青揚。
「你過來有什麼事。」李澤乾巴巴地問了一句,一低頭見她居然還光著腳,又忍不住斥了一聲,「鞋也不穿,像什麼樣子!」
「當然有事,你過來我慢慢跟你說。」楊萍立刻就轉了笑臉,上前挽了他連拉帶拽地就把人往外頭帶,「走走走,出去說。」
李澤剛才在氣頭上,並不是真的要把李青揚打壞,這時候也覺得自己剛才下手重了,借著楊萍的勁兒也就停了手,冷著臉讓她拉著走,走到門口停了一停,叫她先把鞋穿上。
楊萍低頭穿鞋的時候悄悄給管家使了個眼色,連哄帶騙地就把李澤給拉走了。
李青揚一直強撐的一口勁鬆了,人頓時軟倒下去,後背整個疼成了一片,冷汗把全身都浸透了。
老管家急忙去扶他,又叫人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李青揚擺手,讓喊司機開車過來,他不想在這個宅子裡待著。
眾人一陣人仰馬翻,折騰著把他送回他的公寓,家庭醫生來給上了藥,他趴在床上發消息的時候,宋學謙趕回來了。
倫敦大學學院法學院畢業的碩士,又幫著李青揚的公司處理過法律糾紛,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現在已經在B市最好的律師事務所入職了。
李青揚挨打的事沒跟他說,他還是接了楊萍的電話,臨時跟公司請假跑回來的。
一進門鞋都來不及換,先過來掀開被子瞧了一眼李青揚的後背,破口出血的地方都給上過藥了,但邊緣還能看見腫起的棱。
宋學謙見都是皮外傷,而且處理得不錯,這才放下心來,一屁股在李青揚身邊坐下猛喘氣。
李青揚橫了他一眼,略有點驚訝,「你消息倒靈通。」
「楊姨給我打的電話。」宋學謙答,說話還帶著喘:公寓的兩部電梯一部在檢修,另一部被一戶搬家的塞滿了家具,他不耐煩等他們一一清空,剛才是生跑上12樓的。
這會兒看見人沒事兒,提的心放了下來,伸手抹了把汗,隨手在李青揚後肩上按了一把,「老爺子這下手夠狠的呀,怎麼的,打算廢了你改立我兄弟當太子了嗎?」
李青揚「嘶」了一聲,俊挺的眉眼皺了皺,「你兄弟比我彎得還徹底,你放心,真廢了我也輪不著他,到時候父親只能扶李青翔上台了。」
宋學謙一本正經地搖頭,「要真想扶那位上牆,老爺子怕不得折壽十年,不划算、不划算。」
話里話外的,李青翔是扶不上牆的,那他李青揚是什麼?李青海李澤呢?
宋大律師這張嘴,損起人來沒個遠近,李青揚給他氣笑了,伸腿輕踹了他一腳,「去給我倒杯水,把鞋換了。」
「這是位有潔癖的太子爺。」宋學謙咕噥了一聲,起身出去換了鞋,給李青揚接了杯溫水遞過去。
李青揚皺著眉支起上半身喝水,宋學謙就在旁邊插手看著他。
「好看嗎?」李青揚掃了他一眼,「看我挨打鮮的,嘴角咧的都收不住了?」
「鮮是真鮮,」宋學謙從他手裡接過水杯給放柜子上,「你這從來衣服上連個褶子都不能有,也就你們家老爺子能這麼收拾你了。」
「你下次在他面前叫聲老爺子,也能有這個待遇。」李青揚淡淡道。
「那不敢,我還是惜命的。」宋學謙搖頭。
莊奕上回叫聲「叔叔」都叫呵斥回去了,他要是敢直接叫老爺子,李澤怕不得再扔一個菸灰缸過來。
他想到這上前捏著李青揚的下巴,湊過去瞧了瞧,左眉角包著紗布,他輕輕揭起來看了看,見用黑線縫了好幾針,忍不住「嘶」了一聲,「這一下可夠狠的,你也不知道躲躲。」
「躲了,沒躲過去。」李青揚給他抬得脖頸難受,把他的手抓過來咬了一口。
「這要再往下點砸眼睛上可不得了。」宋學謙這才後知後覺李澤今天是發了多大的脾氣,「幸好楊姨過去了。」
他輕輕推了推李青揚,「老爺子因為青海和莊奕的事氣兒還沒過去,你幹嘛非這個時候去挑他的火?」
「這事不是我透出去的,但父親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我也沒有否認的道理。」李青揚頓了頓,「父親下手有底,不會真的傷到我的,你放心。」
即使李澤在盛怒之下,也不會真把他打壞,因為他李家唯一的家生嫡子,更是陳氏唯一的孩子,這一點他清楚,李澤更清楚。
楊萍是拎著高跟鞋光腳跑進書房的,宋學謙一接到電話立刻放下工作趕了回來,而他在國外度假的母親到現在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因為在她心裡這事不過是李青揚年少叛逆的表現,李澤能讓他明白過來,最終走上「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