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眉,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回来看看戚伯父了?”
“人家在拼业绩嘛!”柳巧眉撒娇的说道。
“是吗?拼到连一点时间也没有?巧眉,我们姐妹两能有今天,可都是戚伯父给的,你不能忘恩,在忙也要拨时间回来探问、尽一下孝心,他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尽管是责备的语气,但声音依然是清柔婉轉。
雖然姊姊柳嫣然不若妹妹柳巧眉的美麗,但其溫柔婉約的性情、細緻優雅的氣質、下慍下火的脾氣,卻也呈現另一番古典美人的風韻,頗得許多男人的青睞,她可是男人心目中理想的!!賢妻良母。
“對不起,我一定找空檔回去。姊,妳不要生氣嘛!”柳巧眉歉疚地說:心底又是一陣苦澀。不是她不願回去探視戚伯父,而是那屋子裡的景物,莫不勾起她痛苦的回憶;她若下逃避,那痛楚就無法停歇。
“我下生氣,只是提醒妳,星期天一定要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姊,我得工作了。”
“嗯,拜拜!”
挂上话筒,柳巧眉无力地吁了口气。
“怎么了?哀声叹气的,回个家有这么痛苦吗?”李琪芳打趣地问道。
柳巧眉沉默地摇头,
“你——姊现在没上班?”李琪片有问。
“戚伯父前阵子轻微地中风了,我姐姊就辞掉工作,专心地照顾他。”她闷闷地回答。
“那他的妻子、儿女呢?”
“妻子在在精神病院,小儿子继承家业忙碌下已,大儿子他……」语音渐弱,因为,她巳欲哭无泪了。
堂堂美国集团的总裁不在总公司坐镇指挥,反而是悄然地飞到几千里外的小岛
——台湾,说来,谁会相信呢?
此刻,仇刚站在琼斯集团台湾分公司的顶楼办公室俯瞰窗外市景,他的内心一时爱恨交缠、百味杂集。是的,十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年过去了,他终於又回到这块孕育他生命的土地上了。他是回来了,回来寻找答案,他要结束这十午痛苦煎熬的日子,然後再毫不留情地展开报复……报复……
十年生死两茫茫,直到踏上这块土地上,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怀念故乡的一草一木、一景一物,一切尽在记忆中徘徊。去了美国十年,午夜梦回的皆是亲人的影像,别来无恙,他们可安好?只是仇刚万万想不到,他才刚下飞机,一脚踏进公司,竟然就让他见到久违的故人!在那电梯里惊鸿一瞥的悸动,激烈地撞击著他……她长大了,也亮丽成熟了,她还记得他吗?对她而言,他应该已是一堆枯骨,是个深埋在记忆中的故人了。
“刚。”
他闻声转头,是他的好兄弟,也是他工作的好伙伴——乔以,他是台湾琼斯分公司的负责人。
“才刚下飞机,为什么不先休息一下呢?”乔以关心地询问。
“想来了解一下状况。”他的声音像是被车子辗过般的沙哑低沉。
“也不急在一时,我们不是一直有电脑网路的联线作业吗?对於台湾的营运业务,你应该是了若指掌的。”
“工作是我的唯一乐趣。”仇刚坐进办公桌里,轻松地打趣。
乔以笑笑,用了解的目光凝视著仇刚,沉声地问:
“你真的决定行动了?”
仇刚一怔,在他冶硬的脸上刷过一抹痛苦压抑的神色。
“是的,也该是时候了。”
“你要考虑後果,毕竟他是你的——”
“乔以,别再试图说服我!我已经决定的事就不容更改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仇刚挥手制止乔以的规劝。
“我明白,否则前两年我也下会答应回台湾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後行。”乔以语气诚恳地劝谏。
乔以当年是麻省理丁学院的留学研究生,在一夜外出被几个黑人打劫,险些命丧黄泉,幸亏仇刚经过,出手搭救才得以脱险。异乡游于分外情浓,因此他们两人也结为无话下谈的莫逆之交,後来他更在仇刚的引荐下进入了琼斯集团的研究室工作。一日,仇刚突然开门要求他回台湾成立分公司,他二话下说便提起行囊回台湾来,反正他的家人也都在台湾。
当然他也知晓仇刚那段深痛的往事,纠结的情仇几乎已将仇刚折磨成不近人情的怪物,所以乔以也衷心地盼望能早日化解仇刚的心结,只是下由得让人担心这会是场不可收拾的悲剧。
“乔以,我需要戚氏企业的所有情报资料,包括投资去向、财务状况、营运结构、股票行情,愈详细愈好。”
仇刚坚毅下容反抗的语气,让乔以明白多说无益,只好点头答应了。
“好吧!我马上着手,希望你将来下会後悔。”
後悔?也许吧!但绝下是现在,仇刚再度陷入深沉的思绪中……
位於东湖的戚尺宅邸,占地宽广、绿单如芮。进到门内是若大的客厅、素雅的装潢、朴拙的摆设,倒无富贵人家的奢华气派,墙厂挂著几幅字画及檀木柜上的古看,显示出屋土的书香品味。
这是个静谧的早晨,温婉的柳嫣然端坐於沙发卜,专心凝神地修剪花卉;三贤苍老沙哑的呼唤,促使它们抬起头来。
“嫣然。”原来是华发霜白的戚名绍坐在电动轮椅上,自行从房里出来。
“戚伯父,时间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柳嫣然放下手上的鲜花,趋身走向戚名绍。
“我睡不着,巧眉今天会回来吧?”
戚名绍——戚氏企业的创始人,也是近四十年来叱咤台湾商界的龙头之一。他为人刚直不阿、行事强悍,以其强人的铁碗作风屹立不摇于商场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