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如何?真爱他就得包容他一切的缺点,不是吗?”
“姊,你为什么这么儍呢?戚小哥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何必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呢?”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也做不到收放自如。”柳嫣然深锁着眉宇,酸涩地咽下满腔的苦水,深刻地睇视着妹妹动人的容颜。她当然知道戚惟杰的心是在谁的身上,多少个夜晚模糊的梦呓,那一声声的呢喃,莫不狠狠地敲痛她的五脏六腑,而她有能怎样呢?明知道她自己只是个替身,却也没有勇气去揭穿,只能像个鸵鸟似的埋在沙里。唯一可堪慰的是——妹妹的心尚遗落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也是戚惟杰痛苦的根源。
“姊,我真不懂你!戚小哥这么花心,女朋友是—个换过一个,你还这么死心塌地地守着他,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啊!”柳巧眉愤慨难下地斥道。
“巧眉,你不懂!其实他的心里是很苦的,他的心结,—时半载是解下开的。”
“苦什么?堂堂戚氏企业的年轻总裁,呼风唤雨的,英俊潇洒又多金,他有什么好苦的?”
“你不明白,经营戚氏企业对他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更是超过他的能力范围;偏偏他又倔强、好胜心又强,极端的自卑混杂着高傲的自尊心致使他逼迫着自己扛起这一切,他的放浪狂羁都是为了发泄他内心的苦闷。”相信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柳嫣然这般了解戚惟杰极端矛盾心态的女人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能作为他糟蹋你的感情的借口。”柳巧眉不以为然地反驳。“姊,你这种忍气吞声式的爱,更是纵容他变本加厉地利用你、伤害你。姊,放手吧!”她苦口婆心地规劝著。
“巧眉,你能放掉戚大哥吗?你能轻易地将戚大哥的影子从心底连根拔除吗?”
柳巧眉顿时哑口无言。
“戚大哥已走了这么多年,你不也无法忘怀他吗?”柳嫣然霍地捉起垂在柳巧眉胸口下的那条泰迪熊项练,提到她面前摇晃着。
“那……那不一样!”柳巧眉懦懦地挣扎着。
“告诉我哪里不—样?最起码我守着的是一个活人,而你呢?”
“戚大哥没死,他还活著,他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找列,根本就无法证明他已经……已经……”柳巧眉激动地哽咽了。
“那他人呢?”
柳巧眉一跃而起,急速地住外走,嘴里咕哝着:
“姊,我明天得早起,先回去了。”她大步地走向门口。
柳嫣然凄婉的声音,拉住了它开门的动作——
“你逃吧!尽量地逃吧!无论天涯海角,事实终究是事实。”她的喃喃自语,也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是的,逃避痛苦是人类的本能之一,每个人也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逃避方法,毕竟单纯的逃避——是一桩最不费事的壮举!
忘了你我做不到作者:杜桦
一早,柳巧眉照例地又迟到了,瞧她无视於公司规定及过往同事纷纷投来的异样眼光,横冲直撞地在大楼里奔跑,好下容易才靠在办公桌旁休息,耳际随即扬起一声高八度的怪叫——
“巧眉,你怎么还在这里?”李琪芳一副快抓狂的样子。
“我不在这,下然该在哪?神经兮兮的。”
“你八成还没看到布告栏上的人事公告吧?”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柳巧眉没好气地杏眸一瞪。
“你已经被调——”李琪芳未说完的话,又被一阵紧张急促的声音打断。“柳巧眉,你怎么还在这里?”业务部经理锺品翊,满头大汗地嚷喊。
奇怪?又不是巴戈鸟,怎么大夥都不约而同地复述同一句话?柳巧眉丈二金刚地楞坐着。
“你还不赶快上去报到?”
“上哪去?报什么到?”
“你……天啊……难道你还下知道?”
“知道什么?”她依旧是呆楞愣的口气。
“你已经被调到上画去做总裁的助理秘书了。”锺品翊气恼地大叫。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下知道?”柳巧眉一脸“莫宰羊”的蠢模样,气得锺品翊牙痒痒的。
“就在今天早上公布的,如果你不迟到的话,就会看到这则人事公告,现在你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上顶楼去!”锺品翊咬牙切齿地怒吼,旋即掉头离去,来个眼不见为净。他心想,终于能把这个迷糊又爱迟到的家伙给踢出去,差点就要感澈涕零、鸣放鞭炮以示庆祝呢!
“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柳小姐,你升迁了,而且一飞冲天。”李琪芳大摇其头地为柳巧眉解答。
升迁?一飞冲天?有没有搞错?
晨光乍现、公鸡啼鸣,沉坐书房里的仇刚,一夜无眠却觉精神抖擞,宛若蓄势待发的狮子,爆发力十足。
压抑他多日的渴朌心情,今天终於能得到解脱了。
巧眉……巧眉……昔日的点滴,一幕幕成长的痕迹,毫无预警地又敲开记忆中的匣子。多少个午夜梦回,当他孱弱地躺在病床上,忍受苦一次又一次的手术以及无数医疗器材的折腾时,唯一支撑著他的是那双清澈剔透的眸子、是她的一颦一笑、是她甜美开朗的笑声。他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地偷定了他的心,直到他发现时,却已风云变色……
而在公司门口意外地重逢,恍如隔世的悸痛以及它刻骨的思念,无时不触动着他内心的软弱。那不能相认的酸苦,更是日夜地撕扯著他、折磨著他。
一查知她工作的部门,他立即下加思索地将她调至他跟前工作。他无从得知这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他只知道自己下能再失去她了,他更不知道往後该如何面对她。相见在即,他却畏缩胆怯了,於是,他又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