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飞奔而去的背影,潇洒的笑容立刻凝结在仇刚的睑上,他怔怔地伫立著,心底波涛汹涌、悸动难抑,原来地不曾遗忘他,那条泰迪熊项练依然挂在它身上。
巧眉……巧眉……你可知道,我盼这一别盼了多久?你可知晓,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已逝的故人,而是全新生命的仇刚。巧眉……巧眉……如果可以,我想紧紧地拥你入怀……如果可以,我愿……
“仇刚,咱们也该动身了吧?仇刚——”乔以提高音量地叫唤。
“哦,好。”他如梦惊醒般的应着,接着又说:“乔以,帮我查查她在哪一部门工作。”
“好……不过,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调人事资料?”
“柳巧眉。”
“什么!?”乔以扬眉讶异地望着仇刚,心想,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柳巧眉。”他沙哑地重复。
“仇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以不解地询问。
仇刚不答,反而沉默地迈开步伐。
“仇刚,难道你——”乔以赶紧追上去,停顿了问话,改以询问的眼光投向仇刚,意思是——你一见钟情了?
“或许吧!”仇刚领会了乔以眼中的含意,不置可否地答道。
“明天见。拜拜!”
“明天见。”
一肚子气恼的柳巧眉,夹在下班人潮中步出琼斯集团的办公大楼,一边和李琪芳挥手。
打从中午她在公司大门口闹了个大爆笑剧后,顷刻间,知名度暴涨,成了整栋大楼交相接耳的焦点人物。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整个七楼业务开发部成了参观场所,而她则像只猴儿似的供人观赏论笑,其中有几位属一级以上的高层主管,更是不辞辛劳地特从楼上下来,一脸钦佩至极地啧啧称道:
“柳巧眉,你真是胆大包天!”
搞得她莫名其妙,几进捉狂边缘,李琪芳调侃地取笑道:
“巧眉,你干脆多闹几次笑话,我好收门票,海削一笔。”
而这一切,都拜那个无赖的臭男人所赐,最不可原谅的是,他竟和戚大哥如此神似!那背影、身材、轮廓……若不是沙哑的嗓子和那双深幽神秘的绿眼眸子,她真要以为是戚大哥复活了,奇迹似的重回到她的生命里。
十年了,戚大哥走了整整十年了。逝者已矣,生者何堪?这十年来,她是活在悔恨和痛苦的回忆里。当年若不是为了圆她的登山梦,也不会有奇莱山之行,戚大哥更不会失足跌落山崖底下结束他年轻的生命,同时也带走了它的心、她的梦、她的欢笑……
犹记那年她才十岁,她和姊姊跟着戚伯父第一人踏进戚家大宅时,迎接她的除了陌生的环境,还有一张温馨如朝阳般的笑容。刹那问,父母遽世的痛消失了,她不再感到害怕、畏怯了,因为她已经有了戚大哥温暖安全的怀抱,在那里没有风雨、没有悲伤……
她始终无法相信戚大哥就这样离开人世间了,迄今他的尸骨也未寻获,如何断定他已死亡?她坚信,戚大哥一定还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她如此相信著……
哦!都是那个天杀的绿眼男人,无端地勾起她埋在心底处的悸痛,她苦涩地诅咒著。
“巧眉!”一个磁性的男性嗓音骤响,唤回她纷乱漫飞的思绪。
柳巧眉闻声回眸,一辆凯迪拉克缓缓地停在地面前。她定睛一瞧,探出车外呼喊她的人,赫然是戚惟杰!
“戚小哥?!”柳巧眉下意识地皱起秀眉。
咱们这位戚二少自接掌戚氏企业後,一跃成为颇富盛名的年轻企业家,下止将戚氏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也以晃荡下覉的浪子行径闻名於上流社会,镇日流连于花国营业中而乐此不疲。他的—双桃花勾魂眼配上致命的笑容,不知迷死多少名门淑媛、影视红星,因此自动上门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羡煞下少名流仕绅。
枉费姐姐柳嫣然对他一往情深,而他却四处风流、不懂珍惜;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对戚小哥已不若往昔亲近热络,甚至可说是刻意疏远,以保持距离。
“巧眉。”戚惟杰笑容可掬地来到柳巧眉面前,轻快地唤道。
“小哥,你怎么会来这?有事吗?”
“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刚好有个空挡过来接你下班,一起去吃晚餐。”戚惟杰潇洒地说道,话里头可没有徵询的意味。
“是你太忙了,上星期天我才回东胡看伯父呢!”巧眉微笑地应答,暗地里却苦思着推托晚餐的借口。
“是吗?怎么没听嫣然提起?”他微微不快地喃道。
“干嘛?我回去还得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柳巧眉敏锐地捕捉到戚惟杰睑上一闪而逝的微怏神情,故意夸张地打趣著。
没的事,走吧,陪我吃顿晚饭吧——“戚惟杰送开了打结的眉宇,不由分说地拉着柳巧眉上车。
尽管内心是万般的不愿,柳巧眉却也无可奈何地坐进他的凯迪拉克。没办法,“专制霸道”向来就是戚惟杰的英雄本色。
一路上,不时地接收到戚惟杰抛过来的炯炯眼神及若有所思的笑颜,令柳巧眉一阵尴尬不安、如坐针毡,她隐约地觉得这是顿不寻常的晚餐。
来到天母一家颇有特色的德国餐厅,戚惟杰更是恣意地挥洒他的男性魅力,体贴入微地替柳巧眉服务。而他犹如情人般的殷勤动作,让柳巧眉心生戒惕,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戚惟杰是兄长,是姊姊的意中人,绝下能参入其它杂质,破坏了这层如亲人般的手足关系。
“小哥,其实我们到胡须张那随便吃个鲁肉饭就可以了,何必破费来这么昂贵的地方?”她刻意使用“好妹妹”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