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好恶心,好恶心!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
沧沐发出尖利的叫喊,不顾一切地抓起德尔森的头往一边推去,德尔森身子一歪,钳制有些松动。沧沐发现下身可以动了,不假思索抬起膝盖一顿踢,但这毫无章法的踢法很快被德尔森化解,他握住她的双腿,把它们并拢,然后往边上一推,沧沐成了下半身蜷腿侧倾,上半身仰卧的状态。
经过刚才的混乱,德尔森意外冷静了下来,他坐压在沧沐的腿上,浓重地呼吸。沧沐大口喘气,惊惶未定,见他没有继续施暴的迹象,便把上半身也转去侧面,半边脸埋进枕头,平复激烈的情绪。
要不是手头没刀,她真想狠狠刺入他的胸膛,剜开,掏心,挖肺,再剁成碎末!
每到这时,她都痛恨自己的懦弱畏缩,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德尔森拼命。但她终究舍弃不了生命,舍弃不了未来,更放不下母亲,现在经历的以及今后将要面对的一切,都是懦弱的代价。
德尔森从床上退下,被点燃的热情还没有消退,但他不能再继续了。
和沧沐的关系好不容易取得突破,以为送走了安德鲁就能迈向正轨,不想在目睹了她和安德鲁告别的场景后,乐观的心态全线溃败,怒火燃尽理智,只在心里留下一个声音:把她从窗边拉走!
对,最开始只是这样而已,可当暴怒的他对上沧沐恐惧的脸色和瑟缩的举动时,他失控了。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慌不择路地挑上了一个空有一腔热血的小警员,一个没经验没后台又容易心软的年轻人。在四面楚歌的处境下,安德鲁可以成为她的一剂安慰,一剂为她带来渺茫希望的安慰。
绝望让人疯狂、极端,不要命地寻找出路;而希望,微渺的希望,才能让人安静本分地等待所谓的机会。
所以,就算察觉到他们在隐秘地沟通,德尔森也容忍了。
可是后来,安德鲁越界了。图书馆一事说明,他已经不单纯是以警员的身份关心一个可能遭遇国际刑事案件的受害者,而是以安德鲁·奎,一名男性的身份,关心着另一名女性。而这个发现,触及了德尔森的心理底线。
想施舍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可以没问题,但是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抱着那种居心接近沧沐?如果他们成功了,而他对沧沐又是那种感情的话……!
拯救者同时也是恋人,再也没有比这种组合更无懈可击的了。
单是想象,就能激起人心底最黑暗疯狂的感情。
费尽心机把沧沐拉到深渊的边缘,却有人妄想把她拉离开?
怎么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于是他向警署施压,调走了安德鲁,还多调来了一名黑手党的傀儡。
然而事情并不如预计的万事大吉,安德鲁最后来到卡蒂奇府告别,而沧沐,依依不舍地目送他远去。
好烦。从来没有这么烦心过。
啊,她在抗拒、挣扎,大喊大叫,好像他会对她怎么样一样。别害怕,他决定了慢慢来的,慢慢让她接受自己,让她愿意留下来。
所以不要喊了!你只要离开窗户就行了,在床上坐一下,冷静冷静……
干嘛坐到地上啊!啊真烦人怎么没有一件事顺心的!
“卡蒂奇先生……我们谈谈、谈谈……”
谈?谈什么?
他发现她眼神飘忽,总是飘向他的身后,他的身后是床。
原来,你在怕这个啊。
虽然放开你你也能自己想通,平静下来后一如往常,但如果我温柔地对你,你是不是反而不会害怕了?听说有些人做过以后会对发生身体关系的人产生依恋,我们要不要亲身验证一下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反正不管做不做你都抗拒我,倒不如……赌一把试试。
先得消磨她的反抗意志,然后得想办法打开她的嘴……嗯,掐脖子吧,人在求生欲的支配下顾不上其他,估计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很好,第一阶段成功了。
接下来,让她的身体适应抚摸和亲吻,趁她还在调整呼吸,就这样,慢慢地……
伴随沧沐的尖叫,德尔森遭到了一顿乱踢乱打。他轻松制服了她,但也禁不住大吸一口气,狂乱的脑子顿时清醒。
天,他都干了什么?!
岱卜西的首领
海港的风又冷又喧嚣,明杰吸完了第四根烟,再次劝固执的首领:“要不……我们进屋待着?”
德尔森看着远处货船上的人来来往往,吊车吊的货物上上下下,仍是摇头。那些可疑的小家族成员,行事风格确实不同,更谨慎、更多疑,自己人之间也鲜有交流,管事的看上去有点信念感,低层级的人则大多透着一股精打细算,与德尔森认识的所有家族都不一样。
就好比,比起正式员工,他们更像出于短期目的找来的临时工,一旦目的实现,组织就会解散他们。他们也知道,所以在这期间会计较得失,而不会为组织考虑。
到底是群什么人?又是谁,站在他们的背后?
“老大,真不回去啊?您嘴都冻紫了。”明杰叼着第五根烟,打着哆嗦不死心地继续劝德尔森。
他们的身后传来洪亮的笑声,德尔森回身,只见岱卜西家族的首领正双手环抱胸前,歪着头傲气地说:“你不怕冻坏,你的老部下怕啊。”她瞥了明杰一眼,揶揄道,“他可比不得你,年轻体壮的。”
“蒂娜大人,我知道您关心我,但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怪呢!”明杰掐灭烟,故作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