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一碗馄饨汤,刘桂英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娘嘞,八百多万呐,把他们刘家河大队所有人合一块值不值这老些钱?
所有人中,只有老袁最了解野生人参的市场价格,其实886报的是中间价,不算太高。野生人参因为玄乎其玄的药用价值,很受富豪们追捧,他曾经参加过一场小型拍卖会,一根参龄刚过百的人参,品相没刘大娘手里的好,被抢疯了,最后成交价是8。5万一克。要是这根参上了拍卖场,极有可能卖出10万一克的高价。
跟闺女对视一眼,父女二人意见一致,这根人参他们要了。
袁圆干脆道:“百年野生人参可遇不可求,刘大娘您要是诚心换,我无条件接受,想换什么吃食,您尽管提,给我点时间,我去筹措东西。”
刘桂英沉默半晌,吞了口唾沫,艰难开口,“其实,大娘不是诚心换。”
袁圆:您老逗人玩呢。
老太太低头把帕子重又叠好,把人参小心收回怀中,开口解释道:“小袁啊,这根参不是俺家的,是俺们大队长的,原本俺以为这根参拿到你们这里顶天能值个万八千的,要是换些粗粮回去,一家多多少少分点,这个冬天也不会那么难过,但是没想到这根参值好几百个万八千,这么值钱,哪怕是用来救命的,俺也不好替人做主,回
去问过人参的主人再答复你。”
数额巨大,主人应该有知情权,刘大娘这么做没错,大家表示理解。
来一回少一回,虽然着急回去问大队长意见,刘桂英没忘了兑换粮食,前天采的冻蘑,估计是今年最后一茬蘑菇,刘桂英想留着以后再用,上回那两千多块钱的干蘑菇还剩下好多,足够她换南瓜。
袁圆把岛上剩下的野生南瓜全摘了,刘桂英一次性全换走,蘑菇还有剩,老太太没要求再换鱼和肉,吃一回是新鲜,要是老吃,家里人再笨也该察觉出不对了。红糖是好东西,正好袁圆回城采购时有针对性地采购了好多,刘桂英把剩下的蘑菇全换了红糖,这东西乡下人都认,而且关键时刻能够救命。
全程围观的钱程想起自己经历过的困难时期,当时他十几岁,正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全身细胞叫嚣着要吃东西,饿得睡不着觉的滋味至今还刻骨铭心。最困难时,他也扒过树皮,吃过玉米芯磨出的粉子充饥。
触景生情,钱程更能感同身受,他想要帮帮刘桂英那个位面的父老乡亲,“小袁,我手里有些积蓄,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你的传送通道,送些食物给桂英的乡亲们?”能力有限,能帮一点是一点。
关于顾客之间是否可以交换食物的问题袁圆曾经问过886,那厮的话术就没变过,系统鼓励技术交流,物质交流只限在餐厅经营者和顾客
之间进行。
所以只能谢过钱老先生的好意,“系统规则不允许顾客之间交换和馈赠食物,”袁圆想到那根人参倒没怎么替刘大娘的乡亲们担心,“钱爷爷,您等等看,我觉得刘大娘肯定会把人参再拿回来的。”
人参也只有放在现代位面才能显出价值,何况人参的药用价值也是有保质期的,等不到升值的时候。
袁圆判断得很准确。
刘桂英回去安置好南瓜,第一时间去找大队长,拐了八道弯,隐晦地提醒刘永和这根百年人参将来会很值钱,正好大队长他爸刘长川也在,老刘头一脸啼笑皆非,“四弟妹,你是不是傻?”
老骂别人傻的刘桂英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跟傻字沾边,嘴上从来不吃亏的老刘太太反呛:“就你聪明,聪明得脑袋上都不长毛了。”
老刘头摸摸自己锃亮的脑袋瓜,嘿嘿笑,“你看你,说你傻你还急眼。难道俺说的不对?你白在刘家河待这么多年了,人参药效能维持多久你不知道?大部分能维持两年就不错了,像俺这种专门学过炮制药材的,顶多能把人参药效多维持两年,俺见过最长的放了六年。放太久,人参的药效早跑没了,还放几十年?到时候这根参还不得放成木头渣子啊。”
刘桂英:“……”
她被八百万给镇住了,还真把这茬给忘了,也就是说,就算不在小袁同志那换人参,这棵人参也没法存手里太久
,最后的归宿无非是收购站。收购站给的千八百块和位面餐厅的千八百万,孰多孰少,傻子都知道。
刘永和则想到了别处,一脸忧色,“四婶,是不是人家不愿意用人参跟咱换粮食?这可咋整啊,再弄不来粮食,真要断顿了。”
刘桂英当然不会承认被八百万震得找不着北,给自己找补了个上门的理由,“俺今天来就是想再问你一遍,永和,你确定要拿这根人参换粮食分给咱大队的人?”
刘永和一点没犹豫,“我的好四婶,你咋这么磨叽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人参都给你了,哪有反悔的道理吗。”
刘永和保证完,左顾右盼好一顿寻摸,就像屋里还藏着外人似的,声音小得都快听不清了,“四婶,我跟你说,好心绝对有好报,我爸前天不是跟着大部队一起上山捡蘑菇了吗,你猜怎么着?”大队长笑嘻嘻卖关子。
“怎么着?”
“我爸又挖到一根参,看芦头比我给你的那个年头还长。”
刘桂英:!
一旁的老刘头扬着大光头,笑得牙花都露了出来了,浑身上下,连眼角夹死苍蝇的鱼尾纹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不要太崇拜我哦。
刘桂英这个气啊,人参娃娃怎么就专往他跟前跑?图他长得丑?图他光头亮?这死老头子是棒槌鸟托生的吧,也太他娘的让人嫉妒了。
……
陆战旅的军犬训练基地紧挨着三师的训练场。今晚没有夜训,训
练场静悄悄,隔壁的军犬基地灯火通明。
暴风组的军犬们在训练员王文正的带领下,排排坐欢送寄宿在基地两年之久的边境牧羊犬富贵,富贵还有姓,姓苟,全名苟富贵。
王文正就是在电话里骂程墉始乱终弃的“那位男士”,被程墉弃的确实是男……狗,边牧苟富贵。
程墉一走两年,王文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给盼回来,等他交接完,又出了个小型任务,终于消停下来,左等右等也不见这人来接狗。只好一天一个提醒电话,今天可算把人给催来,第一时间给小家伙打包,拜拜了您嘞,您可千万别来了。
当初之所以收留这只边境牧羊犬,一来它是内部家属必须得照顾,二来雄心勃勃的训导员小伙子们非不信那个邪,谁说边牧服从性差当不了军犬?给他们点时间,保准训练出全军第一个令行禁止,使命必达的边境牧羊犬。
事实证明,边牧是边牧,军犬是军犬。
富贵这只狗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智商高,外形漂亮,学东西特别快,下达的指令最多不超过两次就能领会。但是……狗生最怕但是两字,跟它的毛色一样,内里是个白切黑。
尤其贪吃,没有吃的奖励,发出指令后,大部分情况它都歪着脑袋看着你不动弹,心里活动翻译出来就是,“你那么会,你怎么不上?”还令行禁止呢,令根本发不出去。
两年了,王文正锲而不
舍地想要改掉富贵贪吃的毛病,结果却是……训练基地这两年的狗粮消耗量上升了二十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