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方是通海本地的一家老牌红酒厂,资历的确足够承办一场慈善晚宴。
钟宣在附件里贴了受邀名单,并将几个重点关注对象列了出来。
程氏赫然在列,程韫双打算带他出席的,多半是同一场晚宴。
谢明虞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思忖片刻,回复钟宣,让他找个人替自己去。
反正这类宴会大多有独立包厢,门一关,帘子一拉,谁说得清楚他去了没有。
况且国内见过他的人不多,无形中省了不少事。
谢明虞推掉工作,准备去厨房帮程韫双打下手,还没起身,钟宣的消息再度弹进来。
【老板,酒庄那边也收到了邀请,因为主理人目前还是小谢总,所以您得有个心理准备】
具体准备什么,钟宣没有明说,但谢明虞一清二楚,对方提醒他注意避着一些谢闻黎。
然而,从飞机降落在通海的那一刻起,谢闻黎与他之间的纷争,便已然不可停止了。
如果,如果谢闻黎照常出席,程韫双会见到他吗?
谢明虞不愿深想,吃过药后惯有的低落情绪迅速侵入大脑,挤压着残存的理智。
渐渐失效的药,频繁失控的情绪,虎视眈眈的谢闻黎,每一件人和事单独拎出来,都足以对他造成巨大的威胁。
更不用说,眼下要素齐全,留给谢明虞的时间所剩无几。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眼前蓦地一阵晕眩,随即眸光一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谢明虞决定故技重施,像当初用身体换得一时陪伴那样,继续用自己这副趁手的皮囊,留住程韫双的目光。
他一边在心中计划着一会儿的措辞,一边朝厨房走去。
半道上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东西,谢明虞停在餐桌旁,打开了外卖软件。
他对傍晚戛然而止的情事依稀有点印象,大致记得程韫双似乎并不抗拒自己的靠近,只是碍于缺少一些必需品,而临时叫停。
谢明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但他自小在国外长大,该有的生理常识一点不缺,丰富的理论储备外加一个善于学习的大脑,再辅以良好的服务意识,导致前面几次显得熟门熟路,游刃有余。
谢明虞垂眼扫过屏幕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估摸着大小,保守地选了一盒最大号普通款。
结账前瞥见页面下方种类繁多的口味,不由感到些许震惊,随后仔细挑选起来,最终额外加了一盒橙子味的。
“要喝点什么吗?”
岛台前,程韫双结束备菜,转头看见谢明虞一声不吭地站在餐桌前,手边是一只空玻璃杯,以为桌上的水壶空了。
谢明虞一怔,摇摇头:“我想过来帮你打下手。”
说着,他飞速点了下单,而后将手机放在桌边,大步迈进厨房,心虚之下根本没有核对下单的型号和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