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执”或许还有另一重含义。
偏执仅仅是表象,隐藏在假面之下的执念,是他患得患失的根源。
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
谢明虞渴望她的爱,又畏惧于这份爱意给予的对象,是与他血缘相系的另一个人。
他将手指强硬地卡进程韫双的指缝,撑臂拉开一小段距离。
唇却依旧离得很近,说话时连同气流一起,若有似无地摩擦着她的唇瓣。
轻重不一,仿佛应和着另一只手的节拍。
“程程。”谢明虞轻咬住她的耳尖,磁沉音色犹如某种未知的蛊惑,后半句话却充满了无奈与乞求。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许是为了彰显他的真诚,谢明虞摆正了谈判的姿态,收回动作的手,半抬至脸旁,犹如投降般,心甘情愿地向心上人称臣。
汹涌澎湃的浪潮于是在接近海岸彼端前戛然而止,理智如同颠簸在风浪间的一艘小船,浪潮平息后,逐渐回笼。
素日骄矜冷艳的双眸此时水光淋漓,蒙着一层迷离的雾,程韫双摸索着抚上他的脸,拇指报复性地按了按他的唇角。
“为什么?”她明知故问。
谢明虞不能说,因为谢闻黎只能同“阿黎”挂钩。
为什么总是这么清醒?为什么要问原因?
谢明虞失落地咬住她的指尖,不再强求,心里却仍旧不甘。
眸中黑雾渐浓,口头的让步于是在其他地方得到了弥补。
海浪被人为操控着卷土重来,失神间,程韫双感觉谢明虞似乎变得强势许多。
良久,他将润湿的手抽出来,与此同时,另一抹热掠过腿根。
程韫双蓦地一个激灵,懒散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没套。”她感受着掌心下乱序的心跳,半抬起上身,吻了一下谢明虞的唇角,哄他道,“改天吧。”
作为“活在当下,及时行乐”的忠实践行者,程韫双对一场水到渠成的情事并不抗拒,但前提是做好措施。
肌肤相贴,她清晰体会到,某人显然没有这个自觉。
闻言,谢明虞闷闷地“嗯”了一声,低头抱住了她。
毛茸茸的脑袋蹭过程韫双颈窝,她感到左胸前被人很轻地亲了几下。
最后一吻落在最接近心脏的位置,谢明虞的动作虔诚而珍重。
程韫双眉心一跳,在发觉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前,推开了谢明虞。
男生却只是歪倒在她身侧,呼吸绵长,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睡了过去。
程韫双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站在床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走出卧室,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