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满弥山亘野的大衣带着青年的体温,从头至脚将她包裹住,程韫双这时才注意到,谢闻黎回家后换了一身衣服。
衬衫、领带、马甲、西裤,挺阔有型,仿佛即将奔赴一场隆重的晚宴。
“要出门吗?”她仰面看向他,嗓音里混入些微的鼻音,听起来有一点闷。
当然不是,谢闻黎脑海中闪过短暂的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程韫双以为不方便说,顿了两秒,记起自己只是个送蛋糕的,于是将手中的盒子递出去:“温老师给你带的,抹茶巴斯克,不吃的话先放冰箱,但不要留置太久。”
谢闻黎伸手接过,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一抹微凉。
许是今夜无月,路灯投射下的昏黄微光让他也昏了头,竟然下意识摊开掌心,包住了对方的手。
瞳孔有一瞬的放大,程韫双不解:“?”
“谢闻黎。”她声音沉下去,“松手。”
分离多年,有些习惯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谢闻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底闪过几分懊恼。
“抱歉,师姐,是我逾越了。”他低着头,双手捧着蛋糕盒子,落寞身影拉扯着程韫双的记忆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天。
但一时的心软已经让她纵容了另一个人的靠近,即使眼前的男生才是和她共享那些美好曾经的人,她却不打算为了他抛下养在息园的小狗。
“回去吧。”程韫双将大衣还给他,不由分说地回到了隔壁。
谢闻黎一手拎着蛋糕,另一手抱着外套,盯向一侧紧阖的院门,眸色渐深。
良久,他微微垂首,贴着大衣领口细细闻了闻。
除了弥山亘野的余香,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清甜,属于另一种香水。
岁月经年,他们之间,还是产生了诸多变化,似乎已然渐行渐远了。
谢闻黎关上大门,边朝书房走,边从口袋中摸出蓝牙耳机重新戴上。
“gav,你怎么看?”频道内响起一声催促。
谢闻黎坐回办公桌前,打开了摄像头,电脑屏幕上分布着几个缩小的视频框,赫然是一场跨国会议,参会人员俱是西装革履。
提醒他回应的人是秘书明沂,上千万的合作采用线上会议的方式与甲方沟通本就离谱,合作讨论到一半而中途离席的老板更是离离原上谱!
但开工资的人是谢闻黎,明沂只能苦哈哈地和甲方周旋,为他拖延时间,赞美之词不间断地喷了十几分钟,终于把半路翘班的不靠谱老板叫上了线。
所幸谢闻黎能力过硬,加上对方合作意愿强烈,否则明沂平白无故又要少一大笔奖金进账。
会议结束后,他在线敲了敲谢闻黎:“刚才去做什么了?”
谢闻黎拆开盒子,挖了一勺有点软趴的巴斯克,说:“她来给我送东西。”
明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