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药箱。”程韫双心疼地抚过他唇角的伤。
谢闻黎却拉住她,仰着头执拗地问:“我喜欢你,你可以先和我在一起吗?”
程韫双没有犹豫,点头同意。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谢闻黎的生日,他原本只想和喜欢的人安安静静过完一整天,却在路过花店时看到那捧惹眼的玫瑰,于是决定贪心一点,鼓起勇气向程韫双告白。
江玉宜不知道细节,只是第二天在学校里看见谢闻黎脸上的伤时,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听程韫双的意思,是车祸。
不久后,江玉宜路过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没关紧的门缝偶然漏出一点声音:“谢闻黎记过”
谢闻黎向来品学兼优,所以江玉宜没把他本人和记过联系起来,只以为他受了欺负,转头将这件事转述给了程韫双,提醒她留意。
“你是怀疑他表里不如一吗?无论学弟现在如何,当年的真心应该不假。”
江玉宜并不打算为谢闻黎说话,只是前有梁宵燃,后有邵斯谨,或多或少都如菀菀类卿。
她不愿程韫双溺死在旧忆里。
“我明白。”程韫双弯唇,“今天这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江玉宜知道轻重,点了点头,主动岔开话题,直到一通电话将她叫走,办公室才重新回归安静。
程韫双坐回椅子上,盯着已经熄屏的电脑,眸色沉沉。
回忆里的端倪
餐厅正对一扇宽大的落地窗,鎏金镂花的窗框雕琢成藤蔓缠结的模样,仿佛拨开垂落的枝条,便能踏进一片山花烂漫。
谢闻黎孤伶伶地站在窗前,为那包玫瑰花种挑选合适的土壤。
息园的花田种满了常见的花,经过园艺师的精心设计,一圈一圈向外铺迭,层层渐变,错落有致。
完美无缺,以至新生的玫瑰多半会显得突兀,甚至多余。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啪——
手机忽然脱手坠向地面,谢闻黎眼前一阵晕眩,难以言喻的心悸顿时席卷过全身,连同手指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他慌忙弯腰捡起手机,虚脱般扶着楼梯,回到房间。
锁上房门后,谢闻黎抖着手,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翻出一只药盒,按照分好的剂量,将其中一格药全部倒进嘴里。
冰凉的水顺着喉管将干涩的药丸冲进胃中,他在断断续续的神经性隐痛下蜷起了身体。
[哥,你听,下雨了。]
轰隆——
过曝的闪电映照出趴伏在床边的身影,谢闻黎眉头紧锁,心口仍然被一种挥之不去的幻痛所裹挟。
再次清醒时,他听见了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是连芸秀回来了。
谢闻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进浴室洗了把脸。他对着镜子反复端详过这张稍显苍白的面容,确认没有什么大碍,才慢吞吞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