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贺今行垂到一半的手直接贴上对方的额头,“不烫啊。”
“猜测嘛。”陆双楼没退开,容许他贴了片刻。
“你真不是殷侯的私生子?还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真不是。”贺今行无奈,忽然想起上午的事,赶紧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盯上傅明岄了?”
“事有反常者为妖。”日头虽大,于陆双楼来说却正好,晒得他浑身骨头都暖洋洋。他推着贺今行往前走,“傅明岄女扮男装进入书院,又日日回傅宅,必定有所图。”
“那你查到了什么?”后者不解,“她图什么,与你又有何干系?”
与她同舍的贺长期都没这么关注。当然,就自家大哥接人望风的熟练,应该不是最近才知道明岄是女子。
甚至可能知道一些别的事。
贺今行思索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想过男女有别的问题。
但西四间两个人能和平相处这么久,必定早有共识。
却听陆双楼笑:“我只知她被傅家的丫鬟叫‘明护卫’,至于她在宅子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并不知晓。但她日日在小西山与傅宅之间往返,必然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或许是有需要她照料的东西,或许是要传回去什么消息。”
“傅家兄妹病弱,但照料有仆从,用不到她。传消息拿东西一次两次可在休沐日回,不必冒险违反院规。”贺今行轻叹一声。
“小西山每日都不同的,是先生们的授课。”
她这是替家主读书啊。
“她因为什么与我无干,我关注她自然是我有所求。”陆双楼显然也猜到明岄的目的,但并不因其所动。
他伸了个懒腰,一个时辰前才痛得死去活来的肝肠已经毫无感觉,“要人为我所用,不过利益相诱和软肋相胁两种方法。都得知己知彼。”
“你若有事,不妨先开口问问对方能不能帮忙。”贺今行无奈:“都是同窗同学,别乱来。”
他顿了顿,想起那一锦囊的香丸,“傅明岄的事,我们都不要告诉其他人。”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放心吧。而且,我已有别的打算。”
书院的灰白院墙近在咫尺,陆双楼二话不说先攀上墙头,左右望了望,“没人。”
贺今行跟着跳下去,“你记得去找兰开先生。我去藏书楼向张先生告罪。”
“好。”
这座名为“明辨”的三层小楼,因供着几千册书籍,自成幽静平和的气场。
他穿过书架,整个人静下来。
“先生,我来迟了,抱歉。”
满院少年郎争先换纱衣的时节,老人依然穿着棉布袍子,拂袖让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