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惑,是从哪跳出来的?
而且……他拦下了章隽!?
白天,虽说也并不是为了试探,但他曾“小小教训”过这個少年,当时他就知道,此人并无修为,顶多算个武者。
难道说,自己打眼了?
而此时,章隽也有同样的疑惑。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仗剑横立的宁不惑,定了定神,冷笑道:“宁少爷,又见面了,白日多谢照拂。”
宁不惑摇了摇头:“我没有照拂你。”说完,反倒向前进了半步,靠章隽近了些,离墓碑远了些。
章隽当然没想过能在宁不惑这里讨什么好,只是眯着眼睛,回味着刚才那一剑。
无风无波,感受不到一丝真气,然而每一剑都刺向他的罩门,叫他怎不胆战心惊?要知道,就算他功力大退,再怎么也是堂堂渊海修士。要知道,修为一旦到了渊海境,便可将体内真气渡化体外,变成犹如实质的龙气鳞甲,即便是最弱的渊海境,龙气鳞甲也远胜于军中寻常战甲,更不用说,还有防火焚烧,隔绝毒气,甚至污秽不沾的效果。
但龙气鳞甲也有缺陷:将真气逼出体外本就消耗巨大,因此多半只有在受击时才显现。而刚才宁不惑的几剑,每一剑都刺向他龙气鳞甲的照门!
要知道,自踏入这方土地,他的龙气鳞甲还一次也没有显现过,宁不惑是怎么知道他照门所在的!?
();() 章隽暗暗心惊,握着洛阳铲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投向宁不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警惕和疑虑。
宁不惑负手立剑,一副高人做派,目光远眺那电闪雷鸣的彼处,淡淡开口:“我听人说,僵尸之类阴邪之物,最惧雷火。你那女尸,还能坚持几合?”
章隽闻言,也不必回头,阴恻恻地冷笑两声:“若是平常,倒确实如此,可我的贵人一早就知道负责押送尸体的是闻人家的老五。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想焚了这具尸,天方夜谭。”
宁不惑微微颔首,随即摇了摇头:“那你又何苦非要掘许祈阳的墓?他就算被你炼了,也不见得比那具女尸更强。”
“除非……那具女尸根本不属于你?”
此言一出,仿佛触到了章隽的痛处,脸色大变,脸上的阴狠更甚:“要不是这挨千刀的,老子会混到这个份上?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非开他的棺不可!”
话虽如此,依然摸不准宁不惑深浅的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自从跟许祈阳一战元气大伤之后,他就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可是……
他不出手,是因为对宁不惑境界的难以捉摸。那宁不惑又是为何,站在那与自己闲谈?总不能说,他对自己就如此蔑视,自负能信手拿捏,所以显得成竹在握?
不……不对……有问题。
章隽眯了眯眼睛,一时发起了狠,倘若他猜得不错……
“唰——”
他高举起手中的洛阳铲,一转瞬,便欺近至宁不惑的身前。
下一刻,宁不惑的剑尖便刺穿了他浮现体外的龙气鳞甲,一抹血花自他肩头乍现。他瞳孔一缩——这柄剑,竟是宝兵!
——但,手握宝兵,一剑刺入罩门,却只是破了点皮?
章隽试探性的一击直直击中宁不惑的胸膛,只见宁不惑面露痛苦,整个人倒栽出去,身体撞在许祈阳的墓碑上,墓碑应声断裂。
“噗——”宁不惑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借着春风剑的支撑,勉力站起,却眼看着已有些勉强。
“小子,果然是个银枪蜡样头。”章隽伸手摸了摸自己肩头,虽有一手的血,但伤口不深,完全不影响活动。虽然不知这小子是如何找到的自己的罩门,但刚才那一瞬的交手,他便明白,他身上没有一点真气,不过是个武者!
他贪婪的目光看向了宁不惑手中之剑。没想到,今日竟还有意外收获!
老天叫我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