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呆了几息,方问道,“看上我这张脸?”
如雾月色里,他的眸光落在她光洁的面上。
他笑了一笑,点点头。
“还看上我的惊天之才?”
他不由又是一笑,“你若说是惊天,那便是吧。”
“到底是不是?”她忽然就强硬起来,慢慢扬起了脑袋,“求小爷做事,如此应付的态度,那可不成。”
“是,”他从善如流,“本将军看上潘夫子的惊天之貌与惊天之才,认为如若立于本将军身畔,那些怀着觊觎之心的男子们定然会心怀自惭,主动退却,还本将军清静。”
“哈哈!”一股难以压制的兴奋如电般窜上她的天灵感,她只觉通体舒泰,难以自持,“没想到啊,你西南王也有求本夫子的一天,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啊……”
他负手而立,并不插嘴,静静站在月光下,只等她终于笑完,方道:“此事于你有益,于我也有益。可此番既是我主动,允你提些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酌情应承。”
自是要提的,她堂堂大盛第一女纨绔,怎能轻易就应下。自是要多多多多提,才不枉她当初苦苦相求,可他一丁点都不通融。
她正要冥思苦想,远远忽然传来牧监的呼喊声:“潘夫子,有效了,患病的牛马,好转啦!”
真的?
嘉柔下意识往前小跑几步,忽又忆起她还一个条件都未提,不由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他。
“给你时间去想,待想好了,前去都护府寻我。”他最后道。
她连忙转身,发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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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护府患病的牛马,一夜之间皆有了好转。
轻者草粪已成形,重者也终于开始进食。再酌情灌几回肠,就算脱离隐忧了。
只是这些患过病的牛马已伤了根本,日后想要养得壮硕,却需要更精心的驯养了。
嘉柔守在褐牛的身畔,看着它吃完最后一点紫花苜蓿草,抚一抚它的脑袋瓜,低声同它道:“再过几日,你就能站起来了。别担心安西军嫌弃你瘦弱不要你,我已今非昔比,很快你就要因我而吃香喝辣啦!”
待她出了牧圈时,白三郎已带着仆从,将嘉柔最喜欢的古楼子、酸牛乳与菠薐菜盛得满满,恭敬等在屯田卫所门前。
日头将将东升,滔滔西川河被晨光照得似堆金积玉。
白三郎极其热切道:“夫子,夫子今日可同徒儿回庄子?”
嘉柔摆摆手:“你家夫子今日有要事,如待谈成,身家翻千倍。你同巴尔佳的亲事,主要是白银亲王不同意?”
白三郎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此事,可她关心他,便是他能重回潘门的希望,连忙道:“巴尔佳出身不显,阿耶有所不喜。”
“从此之后,莫再担心,也用不到什么劳什子矿山。过两日将巴尔佳接过来,本夫子认她做个阿妹,给她涨涨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