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听到穆枭上前的脚步声,她感知到了穆枭的鼻息穿梭在她的发间。
“她不是你,她就什么都不好!”
苏雅闻此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一番无奈矛盾下,起了性子,侧转了头,回看到了穆枭半张满是恳求的脸,以及似有泪光的眼。刚起了火苗又顺势小了下去。
“那你就把她个物件,放在穆府,不碰她,不理她,这辈子两厢安好,也就罢了。”苏雅冷笑一声,又说:“难道她见你如此薄待,还会硬贴上你求你怜惜吗!”
“她会的!”穆枭声音激昂,拉住了她的小臂,“你不知她手段,她为达目的,甚至连清白性命都不顾忌!”
苏雅气得转过身,将化羽剑的剑柄直冲着穆枭胸膛,毫不客气说道:“说来残愧,我也是这样的人!”
“今日你为我疗伤,我们就算两清!来日再见,你胆敢说一句苏府小姐不好的话,休怪我替她出手教训你!”
苏雅说罢,便夺门而去,飞上屋檐,乘着月色不知遁去何方。
穆枭只愣神待在原地,一时不明师姐方才那两句的深意。
苏雅一路飞身踏檐,直回苏府,脑里不断回想着穆枭对她的评价。她本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又毫无脸面之人!
苏雅带伤回到府中,吓呆了一干从众。
“白嬷嬷!”梨云柳曲上前迎来,见苏雅左肩裂了块衣布,有包扎的痕迹,立马唤来府中良医。
苏雅梳洗后,再由白嬷嬷查看伤势。
“不知是哪位高人替小姐处理伤口的,真真是极好,连这伤药都与咱府里的不相上下!”
白嬷嬷嗅着棉布上的药粉,又再细致处理伤口后,频频点头。
“小姐福星高照,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柳曲上赶着说吉祥话,望苏雅能露一露笑颜。
可苏雅只沉溺在回忆过往的“手段”之中,从设局逼婚穆枭到北境擅自袭敌,她忽的觉得,如此种种都是她的个人主义。
只想出了神,独自走向祠堂,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直至天明。
柳曲梨云见状不敢打扰,只拿了清粥小菜,一旁轻声规劝,“小姐,到底为了身子,先祖在上,不好让他们担忧的。”
苏雅想了一夜,却不得其解,只是喃语询问她们二人,“想我心机太过,碍了穆枭姻缘不说,可是坏人?”
柳曲道:“小姐配他,那是他的福气!”
梨云却思忖了片刻,跪在苏雅身边,安慰道:“若人人都像小姐思虑过甚,那天底下的事竟都办不成了。”
苏雅浅笑,问道:“为何?”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姐为自己筹谋打算,哪里称得上一个坏字。再者,春日宴选妻,说好听点,是让穆将军自己挑,但奴婢看着,实际就是圣上指婚罢了。”
苏雅被一语点醒,开朗道:“到底是你心静。”
苏雅顿悟,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不过是她刚好合了皇上的意思罢了。继而又自嘲笑道,原以为是下棋人,却不过是枚闯入棋盘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