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也说了,婚事是陛下赐的,不允,便是抗旨。”莞尔一笑,望向苻景:“表兄身为刑部侍郎,抗旨不遵该当何罪,应当比我清楚。”
光天化日,苻景竟被她盯出一身冷汗。
赵锦俞不再多说,把喜扇丢给喜婆:“你记好了,嫁人该有的规矩,郡马一项也别给我少了!少了,我便拿你问罪。”
喜婆哪敢说不?
苻景看赵锦俞往回走,一边叫人赶紧回府禀报侯爷,另一边叫人去给韩胥传信,让他想想办法。
他则是在路上拖延时间。
结果慢悠悠到韩府时,韩家人已经全都等在门前了。
韩大人强颜作笑。
韩夫人抹着泪。
妹妹韩苒则是气鼓鼓的,见到迎新队伍过来,跺跺脚,跑回府里去了。
其他韩家人,叹气的叹气,甩袖子的甩袖子。
总归没个好脸。
看来全府都知道了。
苻景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开口,韩胥已拜别父母走了过来。
“走吧。”
这是……
答应了?
苻景意外,正欲说点儿什么,里面冲出来一人:“胥哥哥不可”
正是韩胥表妹楚沫儿。
她走上前,手扯着韩胥衣袖,娇滴滴,泪盈盈:“娶妻改入赘,她怎能这般羞辱胥哥哥?”
韩胥冷漠的望着她。
那日,府中下人跑来报信,说表小姐要杀了夫人,他开始还不信,下人再三催促,他才赶回家。
看到的,却是赵锦俞在油锅中翻滚的尸体。
楚沫儿从拦着不让他进后院,到说赵锦俞是自己跌进油锅的,那样的漏洞百出,那样的慌乱遮掩。
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的善良无辜都是装出来的。
成婚时,他告诉赵锦俞,沫儿自小父母双亡,是个可怜人,叫赵锦俞对她好一些。每次两人有争执,他从不问缘由,只觉得是赵锦俞蛮横跋扈容不下沫儿,对她横加指责。
那刻才知,原来一直隐忍退让的,是赵锦俞。
是他的偏袒纵容,害死了他的夫人。
油锅里捞出的尸体,手指头碰一下都烫的生疼,下人却说,夫人在锅里炸了半个多时辰。
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
他们没有孩子,他亲自为赵锦俞守了七天孝。
七天后,他将她风光大葬。
楚沫儿父母与他有恩,他不能杀楚沫儿。她下葬当晚,他在她坟前自刎,把自己的命赔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