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不见马车,身边随从也只有两三人,远处却有这么多士兵,这些人真够狡猾的,兮妍内心叹道。“那兄长可知是何事,竟如此神秘?”
“至于是何事我也不知,兮妍妹妹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自然不知,只是好奇兄长为何不在尚书府外等待,便随口问问。”
“父亲不让我多问。”曹宸道,又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对了,兮妍妹妹,你深夜出府可万不能被都督府发现,如今在洛阳不比你在娄陵郡,都督府更不像钟府那样可以任由你出入,你可小心些,再不能如此任性。”
“兄长说得是,我这就回都督府了。好了,下次不乱出府便是了。”兮妍做了个鬼脸便跑了。
“哎,兮妍妹妹。”曹宸叫住她。
“兄长还有何吩咐?”看来他或许真不知情,至少目前是不知情,兮妍想,但那又怎样,他上辈子能那样见死不救便不再值得她相信。
“自从来了洛阳,想见妹妹一面真的太难了,想不到两次见面竟都是如此光景。妹妹何日有空,我们和闵毅兄一道约着叙叙旧。”
“改日你和我兄长约,若是我得空便来。”兮妍一时不好如何回绝,便推给闵毅。
“好。”曹宸却得了应允般开心道,“那妹妹路上当心些。”
“兄长放心,告辞啦。”说罢,兮妍重新系好面巾,带着小彦飞上屋顶便往都督府赶。
好在昨晚的路没白探,回到都督府后也还算顺利,二人没费太多功夫便悄然进了屋。
待收拾好后,兮妍安静躺下,却一夜未眠,也不知是知道真相的震惊,还是接近真相的紧张。
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特别是父母兄长遇害后的画面在兮妍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如今再次回想起来,依旧触目惊心。此刻她知道一半真相,却很是害怕,她忧心父亲兄长不会相信她的提醒,更担心自己知道这些却还是不能挽救钟府全府人的性命。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去努力,对,必须竭尽全力。所以,她又仔细思索着,究竟该如何行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日,雄鸡刚刚打鸣,小彦便起床了,她却发现兮妍早已坐了起来。
“姑娘,今日为何这样早,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嗯,我一夜未眠。”
“怎么回事,姑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小彦摸了摸兮妍额头,紧张道。
“没事,就是想得多了些,待会午膳后再回来补个觉好了。”兮妍不以为意,但今日还有要事,必须尽快去见兄长一面,“对了,小彦,今日都督可会在府里用膳?我想寻个空出府去见见兄长。”
“昨日听龚管家说,都督今日可能不在府里用晚膳,但尚未给准信。”
“好,那待会你先准备着,若是都督不在府里用晚膳,我们午膳后便出府去找兄长。”
“那姑娘你午膳后不歇息了?”
“不了,正事要紧。”兮妍眉头紧锁,“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办呢。”
午膳后,兮妍顺利出府,按计划见到了闵毅。
“兮妍,我虽知你一向不是个安分的,可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这洛阳城可不比娄陵,你如此任性早晚得出事!”待兮妍说出自己夜探洛阳之事,闵毅又气又急,简直可用火冒三丈来形容。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兄长,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就怕我还没出事,钟府便出事了!”兮妍只好撒着娇将话题引到正事上。
闵毅虽继续对妹妹夜探洛阳之事后怕地责备着,却也的确更被她打探到的消息所震惊。
那日议事的人,除了吴尚书和怀郡王,其他人兮妍一概不认识,便与闵毅一道一个一个地推断着。兮妍形容他们的外貌、言谈等,闵毅据此推断,当然其中有两人,兮妍从他们彼此间的称呼已猜出是何人,其他人则还不能完全断定。如此这般,他们简单列了个名册,闵毅小心将名册藏好,兮妍则将它记了下来。
因闵毅还在程老的学堂,管理极严,不便告假,而兮妍虽是都督府管家,但毕竟不是朝廷官员,告假自由。
最终兮妍决定自己去找都督告假回家探亲,以此机会将吴尚书他们的阴谋告知父亲。书信说此大事一来不安全,二来怕书信丢失,父亲未能得到消息,再说届时当面告知,也好劝说劝说,以父亲的为人,他想必难以相信吴尚书和怀郡王要坑害自己。
说干就干,回都督府后,兮妍径直去找了都督夫人,夫人平时便待人友善,又对兮妍颇有好感,听说兮妍要告假回家探亲,便允诺了去帮她和都督提。
“都督,兮妍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瞧着年纪不大,考虑倒是周全。”都督夫人边浇着花边与都督拉着家常,话题轻易便带到了兮妍这事。
“嗯,这孩子烧菜能如此合我意,便知必是个心细的。”都督应道,“只是夫人何出此言吶,可是发生了何事。”
“昨日她来跟我说,快过年了了,想着过年府里必是宴席不少,届时她也不好告假,便想着提前告假回家去探望双亲。”
“不知不觉她来都督府也是挺长日子了,得有,大半年了吧,是该回去看看双亲去。”司马都督回想着,“嘿,不过她还知道替都督府考虑过年宴席的事儿,确实是懂事啊,不错。那便准了吧,夫人,还劳你给她准备些像样的礼品回去。”
“都督放心,必不会失了我都督府管家的体面。”都督夫人笑挽都督的胳膊,温柔道。
探亲途中
三日后,兮妍带着搬运礼品的车马队浩浩汤汤地回娄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