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还要端架子,等她自己主动?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她凭什么要惯着他们呀!
老夫人多骄傲的性子啊,自然不乐意跟温凝菡达成“有话直说”的成就。
花嬷嬷也是无奈,跟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心知老夫人这把年纪最大的委屈莫过于当年自己唯一的儿子最重要的亲事居然不能做主,老伯爷十分强势给温从言定下了江南秦家,这是老夫人最不能接受的,心里郁结了这么多年,就算老伯爷已经去世多年,秦溪也已经不在人世,老夫人这心结也没解开过,甚至随着年纪增长反而变得更加偏激。
老夫人不愿意开口,温凝菡看起来又不像是会服软的样子,温凝双站在那里两相为难,想要拉拢温凝菡,又不想得罪老夫人。
人吶,是不能既要又要的。
花嬷嬷则是一手为老夫人轻轻拿捏着手臂,同时笑容可掬地对温凝菡说:“大小姐是不知道,老夫人一直挂记着你,就是这人呀……”
拉不下面子呢!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花嬷嬷相信温凝菡能懂。
“老夫人就是想知道,大小姐有没有在郡主府受什么委屈,这荣国公府的小公子出事,说的好听点咱们占了救命之恩的便宜,可小公子一日不安稳,荣公国府那边一日不表态,老夫人这心啊,就一日放不下来。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偏让大小姐赶上这场乱子。大小姐刚回京是不知道,荣国公府看着其乐融融一大家子,其实内里的乱象不比成王府差多少……”
“花嬷嬷!”老夫人中气十足的低声呵斥,“这也是你能说的?”
妄议荣国公府和成王府,这其中还夹着一个郡主府,花嬷嬷是有几个脑袋敢说这样的话?
自然这话是老夫人想说的,花嬷嬷一直都是老夫人的代言人,很多不方便说的话,不方便做的事,这个老喜欢端着架子端了几十年已经下不来台的老夫人身边,一直都是由花嬷嬷出面,出手。
听到老夫人的呵斥,花嬷嬷自然是跟老夫人一唱一和的退到一边跪下,“老奴知错了,老奴只是担心大小姐吃亏……”
温凝菡则是直接笑出了声。
老夫人狠狠皱眉,瞪着温凝菡,一句“没教养”的差点就脱口而出。
然后顺势扭头,就瞪着温凝双,那意思也很明显,为什么这好事就落不到温凝双的头上。
“老夫人放心,您担心的事应该不会发生,荣国公府的小公子顺利救了回来,想来修养几天就能恢复健康,只要荣国公府没想着要故意找伯府的麻烦,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老夫人:“……”
这死丫头的意思,若是荣国公府那边不认这个救命之恩,就是伯府的问题?
花嬷嬷还在地上跪着,没能第一时间拦住老夫人,老夫人端在手里的茶盏瞬间就砸在了温凝菡的脚边。
这还是温凝菡身手敏捷躲开的结果,要不然这满是滚烫茶水的茶盏就直接砸在她腿上了。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荣国公府缘何会找伯府的麻烦,就算要找,那也是你这个丧门星带来的!你不回来,伯府从来不曾有这些麻烦。你看你这一回来,给伯府带来多少麻烦!”
伯府风平浪静这么多年,从这死丫头一回来,就再也没平稳过。
从伯府门口的闹剧,还有京城街头的流言,老夫人自然都听说了,结果这一出门,就惹来郡主府和荣国公府。
说什么救命之恩,老夫人也欣喜过一瞬间,甚至觉得伯府迎来转机,可想到这救命之恩是温凝菡的,老夫人心中就只剩下了浓浓的不安。
她是知道伯府这些年每况愈下,温从言四处打点想寻求出路,至少也不能让伯府彻底败落在他手里。要是伯府再没什么建树,这伯府的名头估计也会被削掉了。
到时候他们还剩什么,就靠温从言那个在兵部混吃等死的六品虚衔?
她现在还能被人称一声“老夫人”,只因为老伯爷的面子,等到伯府没了,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京官老太太!
荣耀了这么多年,她绝对受不了。
温凝菡并不在意老夫人这一通充满恶意的输出,只笑道:“原来老夫人眼中,荣国公府的贵客是麻烦呀,怪不得会这么贴心不让我去前院呢!”
老夫人:!!!
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
“我说的麻烦是你!”
温凝菡不痛不痒的“哦”了一声,差点给老夫人气个仰倒。
也就在此时,前院再次来了人,说是荣国公府的女眷来访,已经快到望舒院了。
温凝菡这才抿唇笑了笑。
她自然也知道荣国公府那边是一个烂摊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贸然登门拜访,明明应该感谢的是她,却直接去了前院。
还要她去前院?
要真是这样,她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今后跟荣国公府是不是还有合作的必要了。
倒是荣国公府的女眷到来,给荣公国府冒失的行为打了一个补丁,更是重重一击敲在老夫人的天灵盖上。
老夫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高兴。高兴伯府终于能和荣国公府搭上关系,不高兴这份联系居然是温凝菡带来的?
来的是荣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虽然算起来是老夫人的晚辈,□□国公府的地位与永安伯府相差太多,老夫人在荣国公世子夫人面前,也是要低上一头的。
因此老夫人亲自迎到了望舒院门口。
看着那个风风火火,走路都带出了一阵风,与寻常权贵淑女不太一样的飒爽女子,温凝菡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