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贞洁烈妇好歹还有块牌坊,皇后连块牌坊都得不到!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想想四公主吧!你连自救都难,还要为皇帝说话,这么久了,你可听闻他为你说过一句?”
寻回本性后清卓看明白了很多事,比如皇帝为何不开口。
任由皇后发言,说得好令了了动容,他从中获利,说不好惹怒了了,也不关他的事。
就跟孟玉堂一样,明面上怨恨四公主棒打鸳鸯,实际上却是满足一己之私,为自己的心意不坚寻找借口,反正都是别人的错,反正都是女人的错。
怪母亲怪妻子怪姐妹怪女儿怪一切能怪的,要实在找不到女人怪,那就怪没有女人让他们怪。
了了说:“你别怕,我不杀你。”
皇帝顿时松了口气,听了了说不杀他,他便以为她终究畏惧舆论,既然如此,他立刻就又找回了父亲的威严,谁知尚未等他开口,了了转头对拉合说:“等你回陇北,把他带回去吧。”
拉合:“啊?”
海月花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呼呼,好险,不是自己。
“一统中原后,你为陇北王,他去陇北和亲,才证明你我结下秦晋之好,此后便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拉合怒道:“这是结亲啊还是结仇?谁要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来和亲?”
海月花低头忍笑,再次庆幸不是自己可真好。
皇帝听得瞠目结舌,什么和亲?谁和亲?他想都不想便反驳:“不,朕是皇帝,朕怎么能去和亲?自古以来哪有男人和亲的先例?”
“你已经不是皇帝了。”了了告诉他,“和亲是你仅剩的价值。”
她想要这位圣上也去往陇北感受一下那刀割般的风雪,让他也好好为国献身一回,这样才算公平。
“是啊是啊,你要感到骄傲跟自豪才对,这可是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的好事情啊!”清卓拍着巴掌鼓励,“你这么老,又这么丑,皮肤不白年纪不小还不会伺候主人,有人要你,你就烧高香吧!”
这小丫头说话气死个人,皇帝怒到想反驳,一张嘴就是一阵拼命的咳。
拉合不开心:“我不要!这种福气还是给海月花吧,我看海月花挺喜欢男人的。”
海月花当场跳起四尺高:“胡说!你才是陇北王,和亲这种好事当然得给你,哪里能轮到我头上?!”
了了想了想:“我再送你一个。”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此事皇帝还试图继续跟了了讲道理:“从来只有质子,不曾有男子和亲……”
了了:“你要是觉得和亲不好听,那就做质父。”
皇帝:“哇!!!!”
清卓迅速朝了了身后躲,生怕这一大口老血喷到自己身上,那也太脏了。
拉合极为无力地说:“公主,你也不看看,这家伙就算送来陇北和亲,恐怕也活不了几天,我看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痨病吧?这病传染吗?陇北巫医本就不多,你就饶了我吧。”
了了说:“只是个象征,随你处理。”
皇帝听着了了真不像是开玩笑,当下慌了,不用再等皇后求情,他便克制住想要继续吐血的冲动对了了说:“小六,朕可是你的父亲……朕出丑,难道你的面上就好看?父皇知道你心里有怨,父皇并不是不疼你,只是事有缓急,若是再给父皇一次机会——”
“你会杀了我。”
皇帝抽了口气。
了了没有说错,若是真能再来一回,皇帝必定会在这个女儿出生时就将她掐死,决不会给她危及丰国的机会,什么慈父疼爱,通通都是假的,孩子不是他生也不是他养,他对他们能有几分爱?
拉合思索片刻:“公主此言当真?将他送来陇北和亲,便随我处理?”
了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能接受,不过拉合有个条件:“他长这副模样,和亲时就别闹太大动静,被人知道,我怕人笑话我。”
了了又点头。
双方愉快达成共识,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询问皇帝的意见,他就像一个物品,被两个女人做了交易,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根本没人在乎,正如当初他决定送清卓去和亲。
“不过在这之前,公主,丰国男人很不安分,也不够听话,听说皇宫有教养嬷嬷,不如趁着这机会将他教教好,也省得到了陇北再费时费力。”
拉合的要求不过分,了了在殿内随意一瞅,指向皇后身边那位:“就你了。”
皇后已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弄得瞠目结舌,她感觉自己有脑子有嘴巴,却不能思考不会说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主……这,你和亲一事,是我暗中促成,与圣上无关啊!”
紧接着皇后感觉了了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猪。
了了不像海月花,她懒得跟皇后这种人说话,海月花叹了口气,看着直到此刻还要为皇帝着想的女人:“你真的觉得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真的以为男人什么都不懂吗?”
第50章第二朵雪花(二十)
男人手笨,做不好家务,男人粗心,带不好孩子,男人还大大咧咧捉摸不透女人,所以他们不用做家务,不用带孩子,更无需去体谅母亲或是妻子,海月花曾经也这样认为。
但男人在面对上级时很会看脸色,塔木洪与努尔提无师自通便知晓怎样讨好弘阔可汗,他们尊重父亲敬畏父亲向往父亲,力求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却会对母亲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
海月花的哥哥迪哈尔继承了一切,无论是阿依汗将军的职位还是家产,除却海月花出嫁时带走的那一少部分外通通属于他,他还继承了家族的名誉,即便如此,迪哈尔依旧不知足,他希望能通过身为可敦的妹妹更进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比海月花多吗?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永远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