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脸色顿时青白一片,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带着些微的鄙薄和恨意看着言闻嘉。
“言闻嘉别以为你现在成为了上校,就能够在我面前端起架子来了!我不吃这一套!”
还真有恨意?而且怎么话听着有点酸?言闻嘉心里嘀咕,他笑笑:“我之前是和你的哥哥结婚,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敌意?我自问从没有亏待过你。”
“亏待?!”盛庭似乎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直控制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是你当初死不要脸求着嫁给我哥的,你有什么能亏待我?看看你妈和爸爸,无时无刻不尽办法从我家捞好处,我们还要假装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我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
两人之间的争执声顿时引起周围宾客们的注意,不过盛庭察觉到旁人的视线,里面就收了声音,他低下头,似乎在忍耐。言闻嘉却无所谓,被人看就被人看,他和盛砚离婚的事,全国皆知,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必要。
而离婚有和平的,也有撕破脸,本来他想做前者,但是别人要是不想他好过,做做后者他也不是不会。
言闻嘉正欲反驳,一个人大步走了过来,直截了当地出声道:“庭庭,我找了一圈没找到你,原来你这儿!”
一句话就将两人对峙的气氛打破,说完,他似乎才看到言闻嘉,侧头看了过来,不冷不热地开口道:“你也来了。”
言闻嘉看向对方,一看竟然是季行瑾。
他今天穿着一身正装,只不过衣服和领带的配色都让他显得有些随性。
他和季行瑾不能说不熟,他是盛砚的好友,一年总要见上几回,只是比起盛砚另一位好友特里耶,他和季行瑾的关系就相当的淡薄了。
季行瑾打了个招呼就不再看言闻嘉,伸手拉住盛庭的胳膊,说:“走,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别让人等急了。”
盛庭看到季行瑾,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有了底气一般,他反拉住了季行瑾的手臂,抬头望着对方:“季行瑾,你还记得我上次住院的事吗?”
季行瑾虽然是盛砚的好朋友,但是盛庭从来对他都是直呼其名,不把当成自己哥哥同辈的朋友。
盛庭看了一眼言闻嘉,对季行瑾委屈道:“你记不记得?不记得,我就要被人冤枉死了!”
言闻嘉挑了一下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盛庭,季行瑾也是一愣,不知道盛庭为什么突然说起陈年往事来。
不过,他平时混归混,但头脑聪明,又对盛庭知根知底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大概是在言闻嘉这里受了委屈,找他来撑腰来了。
季行瑾对盛庭没有不应,他一贯无条件站盛庭。
“冤枉?那件事你遭了多少罪,我怎么会不记得?”季行瑾先给盛庭定了受害者的立场,然后才问道,“谁冤枉你?”
盛庭见季行瑾这么上道,当下心里大定,于是抿嘴不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望着言闻嘉。
这个动作指向性那么明显,只要不是脑子有缺陷,任谁都知道盛庭在表达什么意思。
季行瑾于是便站直身体,挺起腰背看着言闻嘉。
他是a1pha,即使平时没个正行,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属于a1pha那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霎时表露无疑。
言闻嘉被季行瑾如此看着,表情依旧不变,他要是和盛砚一样是高等级a1pha,那他可能要色变一下,可惜季行瑾不是。
这样的场面,甚至给了言闻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把季行瑾换成盛砚,那么这种盛庭当面告黑状,盛砚不分青红皂白替他出头的情景,他何止遇到过一次!
然而,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条道走到黑的自己,盛庭还当是以前呢!
言闻嘉说:“是啊,陈年旧事,我和盛庭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是不是?那么,你们继续,我就不奉陪了。”
原本就是盛庭冲过来,对着他喋喋不休,他不想看盛庭演戏,这也能让他对自己不满,多霸道?
季行谨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庭先一步道:“不行,咱们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不能接受别人这么冤枉我!”
他一顿,“你想走可以,给我道歉!”
言闻嘉顿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盛庭。他的眼神很冷,碧绿的眼睛直直地看进盛庭的眼底,明晰而洞察,仿佛一瞬间就把盛庭心里所有阴暗的想法都看个干净。
人善被人欺,自古如是。言闻嘉冷冷地看着盛庭,说:
“你想让我给你什么道歉?因为你为了栽赃我,所以故意不带抑制剂,假装意外情,结果自作自受,差点被人标记?还是你以前嫉妒盛夫人给我自己的嫁妆,不给你这个亲儿子,所以故意整我?又或者,你盛庭小肚鸡肠,只因为别人穿跟你一样的衣服,就恶毒地伸手将人推入水里,事后还将黑锅推给我,让我因为宴会办理不善,被你哥哥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