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仪痛楚的闭上眼睛。
──他已经没有选择。
虽然才活到17岁,心──却仿佛50岁般苍老、乏力。
日子变得规律起来。
每天白天顶着灼热的烈阳在工地上挑着砂石、搬着砖瓦。
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呆呆对着满天没有星光的夜空发呆。
间或的,刘清元会来坐坐,嚷嚷着一起吃饭,或者一起约着出门透透气、打打撞球。
对于他到工作找了份体力活,刘清元一直反对,他认为象君仪这么清秀灵气的男孩,应该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坐在舒适的房间里,捧着书,静静学习,才是符合他形象的事情。
不过,君仪一再坚持,他也没办法反对到底。
几乎是跟正常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规律,唯一的反常,就是每到周一、周三、周五,总有一辆高级的奔驰轿车停在君仪回家的路上,将君仪接到赖家那看似威严、高贵,其实龌龊肮脏自私的豪宅里。
人类的身体是个奇妙的东西,对频繁反复被强加的东西也会变成习惯接纳。
经过最初的那段痛苦、受伤、毫无快感的时间后,君仪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赖悠宇强悍暴力的侵犯,不仅能自动地在侵入中放松身体、接纳那巨大而粗鲁的进犯,也能在呻吟和喘息中自动调整着姿势,避免腰腹部受到过大的冲击或者劳累。
每次性爱过后,总有佣人端上营养丰富的药汤或者滋补品,君仪总是冷冷的瞥一眼,又在赖悠宇半强迫的要挟下喝下。
“你的身体是我幸福的工具,绝对不能受到损伤。”
赖悠宇极度自私而跋扈的说法也让君仪皱眉。
有时候要是做的太猛,身体酸痛难受,赖家甚至会请他们的专用家庭医生来给君仪做按摩,疏通血脉。
托赖家如此“细心爱护”的“照顾”,君仪在日夜不断的体力操劳下,居然,没有发生体力透支或者身体受伤情况。
一个月的日子就在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方式下度过。
拿到了赖家给的“工资”,足足厚厚一摞大钞,一万元,确实出手阔绰大方。
据赖家那个高傲无礼的管家的说法,这是给君仪的“初夜补偿以及对少爷欲望尽职安抚的辛苦费”。
君仪拿到手里,感觉就像男妓卖身的屈辱钱,恨不得把它狠狠砸在对方脸上。
但是转念一想,钱对于他现在无依无靠的人来说,也很重要。
为自己开了银行帐户,将这笔钱存了进去。虽然这笔钱来得屈辱,但是总有一天自己会需要。
他心里隐隐还是对高考充满了希望。
大学那扇大门,自己渴望进去。
第一次拿到工地的工资时,君仪比拿到赖家的“遮羞费”要真实多了,打从心底里感到自己劳动的满足。
四千多元,算算,除掉房租、购买电扇、交纳水电气费用,剩下还有近一半。
两千元,已经够他生活一个月。
拖着有些头晕的疲惫回家。
电梯升上去,头晕的感觉更严重,胃部翻腾着,大有呕吐的征兆,君仪连忙扶着旁边的扶手,白着脸,努力吸气,稳定住身体的不适。大概是工地暴晒,有些中暑现象。
从电梯里出来,仰头看看那通往楼顶的长长楼梯,头晕目眩的感觉更重了。
一梯一梯地、举着沉重地步伐登上去,到了搂顶,已经有气喘吁吁、肠胃翻腾地极端不适。
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脑子里闪过今天工地上那些工友们在午饭时间嘻笑着谈论某某的女星身材如何如何、哪个哪个明星模样又如何如何……
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畅快的喝着酒,放肆的讨论着女人。随处可见的男人聚会画面。
唯独自己,自始至终都插不上嘴。
他们都当他是单纯,什么都不懂。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身体和心灵的污秽,远远超过着这些靠着下苦力过活的粗野人的淳朴。
06
高中时候,他就开始暗恋同班的一个优秀出色英俊的男生,那份暗恋一直持续了三年临到高中毕业前夕,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却被他轻蔑的断然拒绝。
之后,这副身体又一再接受了男人的拥抱。
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想,是不是还有欲望、有能力去拥抱女人?
“恶——怎么这么大汗臭?”面前突然响起刘清元的声音,张开眼,立刻出现刘清元既担忧又无奈的脸庞,“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累得站都站不稳了?”
君仪离开依附的墙,笑得虚弱:“清元……我……头晕……”
刘清元恶狠狠的骂着他,边伸手过来扶着君仪摇晃的身体:“自讨不吃了不是?……叫你不要去那种工地打体力工,偏不听!明明家教工作已经够用了嘛,干嘛这么拼命?!过来,靠着我的肩膀……”
搀扶着进了房间,刘清元骂归骂,还是手脚俐洛的给他倒了杯热水,小心地喂了君仪喝下,扶着他躺下,边关心的问:“感觉怎么样了??”
君仪凝视着好友埋怨恼怒的脸庞,弱弱的笑了笑,感激地说:“谢谢你,清元。”
“哼!……现在说谢有什么用?……赶快把那份工作辞掉,知道吗?……你自己心脏不好,身体又虚弱,如果这么下去,突然犯病怎么办!?”
“嗯……知道了。”君仪看着刘清元从旁边桌上拖了本当作扇子给自己打扇,内疚地摇摇头“你别管我,给你自己扇吧。……哦,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在你家门口等了快两个小时呢……还不是为了第一时间把这个给你送过来……喏!交大的录取通知!我今天去学校拿自己的录取通知,看到你的,就给你一并领了……”刘清元羡慕地晃了晃手里红色的书简,“……看不出来,你不是说你高考成绩不理想?居然闷声不响地考上了十所重点本科之一的交大!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