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看,扶着头退后了好几步,捂着心脏:“碎了,真的碎了,你这小子从哪跑出来的,你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去尼玛的,这可是唐三彩,你赔得起吗?!”
唐三彩?秦海眉头微微皱起:“不会吧。”
他的声音很轻,那三个人还是听到了,其中一名工人郁闷道:“我告诉你,你闯了大祸了,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你卖肝卖肾都赔不起,老板,我们报警,抓他!”
这工人说得兴起,就上手去抓秦海,眼前一空,哪里还有秦海的人,扭头一看,他已经蹲在那盒子前面,一副探究的样子。
这工人不敢置信地盯着手心,太邪乎了吧,刚才明明都碰到他了,他是怎么溜走的,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移到了两米开外!
“三位大哥放心,这东西我还是赔得起的。”秦海一番审视,心都放回到肚子里了。
那中年男人一听,咬牙道:“你小子说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买来的吗?你赔?”
“假的。“秦海懒洋洋地说着,用手指在瓷瓶外面蹭了蹭,手指头伸到那个男人面前:“你看,这锈是做出来的,您呀,上当了。”
要是正品唐三彩,肯定是价值连城,可惜,唐三彩是黄、白、绿的三色釉,真品三彩露胎处会生出土锈,而且细小无比,针尖大小。
这唐三彩上的锈……未免大了些。
这赝品属于最低端的做锈,秦海用手指头抠,没怎么费劲就把锈抠下来了,就这瓶子,市场上能卖五百块就不错了。
那中年男人把领带往边上一转,也拿手指头去抠,这一抠,那锈啪啦啦地往下掉!
“我去他娘的,假货!”中年男人脑门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不对呀,我在现场看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锈是抠不下来的,快,把剩下的搬下来。”
两名工人赶紧把车上剩下的箱子搬下来,一字儿排开,总共有六个,加上刚才已经验过的,一共七个,打开,全部是一水的唐三彩。
秦海一路走过去,把每一件都看完了,手指指着一件,说句假的,再指一件,还是假的!
接连几个假的下来,中年男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些是他花大价钱弄来的,竟然全是赝品?突然,秦海停了下来,中年男人的心也卡到了嗓子眼!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秦海嘴角一扯,蹲下仔细瞧起来,回头问有没有手套,一名工人望了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点头他才交出一对白手套。
秦海戴上手套,动作轻柔地翻动瓷瓶,等看到一处釉面上有银白色的斑点,大小不一,呈色自然,他竖起了大拇指:“还好,总算有个正品。”
七个瓷瓶,只有这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唐三彩!
中年男人先是一喜,马上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娘的,上当了,当天给我看的全是真品,今天只有这一个是真的,娘的,用一个真品换了我七个唐三彩的价钱,真他么会算账。”
“老板,那现在怎么办?”两名工人面面相觑。
中年男人咬咬牙:“你们俩把这些假的运走,这个真的放我车上。”
两名工人还望了秦海一眼,心想这小子运气好,幸好撞翻的是假货,要是误打误撞折了那个唯一的正品,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秦海本意是来练车,现在搞出个乌龙,看中年男人还在一边心气难平,挑挑眉道:“您要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可以再找个行家看看,刚才的假瓶子,我赔您五百块,怎么样?”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一番秦海,痛快道:“我马明是缺五百块的人吗?反正是假的,碎了就碎了吧,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也懂古董?”
“一般一般,在江北的鉴定圈还轮不到我说话。”秦海谦逊道:“我是看这里有块空地,过来练下车,对了,我叫秦海。”
“你不姓赵?”马明看看奔驰c2oo1:“这不是一直停在赵家别墅里的车嘛。”
秦海心想这家伙不会误会自己是偷车贼吧,他对赵家的车都这么熟悉,肯定也是住在这边别墅区的,怪不得不差那五百块钱,也是,能买得起七个唐三彩的人,能穷吗?
“车是凝雪姐借给我的,不然我打个电话给她求证一下?”秦海只好搬出赵凝雪了,同时记住了男人的名字——马明。
马明笑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过……你是赵总什么人?男朋友?”
噗嗤,秦海笑出声来了:“您看我这样的人能和赵总是一对?她算是我朋友,要是想热络一点,她是我姐。”
马明嘿嘿一笑,竖起了大拇指:“牛,我和赵总也是熟人,赵总可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打动的,她能把车借给你,你小子行。”
秦海一听,这怎么话里有话,赶紧拐开话题说道:“七个唐三彩,一个真,六个假,您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你猜。”马明的心肝绞在一起,痛到心肝上了,这笔钱虽然没有到让他倾家荡产的地步,但损失惨重,他马明是江北有名的聪明人,结果呢?让人狠狠设计一把。
马明看着秦海,心想这家伙是个行家,又和赵凝雪关系不赖,肯定要递个名片,秦海接过去一看,名头不小,江北市汽车行业协会会长,通达汽车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不过名头再多,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卖车的。
秦海想了想,再看马明开的车是法拉利,型号认不出来,就大胆一猜:“过千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