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灯关着,郑和一开始不知道白先生已经睡着,等中途播放广告,他想和白先生讨论情节,这才看见男人早就不省人事。
郑和拿出手机一看,半夜两点多了,他心下戚戚然地关掉电视,推了推白先生:“醒醒,回屋睡着吧。”
往日十分警觉的白恩此刻仅是皱了皱眉头,依旧睡得很熟。
郑和上去想扶起他上楼,刚把他一条胳膊架上往上抬,差点没把他的腰给折了:“怎么这么沉呢你……”
没办法,郑和只能噔噔地跑上楼拿了床被子上来,又噔噔地跑下来盖在男人身上,给他盖肩头时无意中问道白恩身上似有似无的古龙水香味,鼻翼一动,不知怎么突然不想那么快去睡觉了,索性坐在地上看沙发上的男人熟睡,看了会,忽然伸出手指,恶作剧般拨弄了下男人稍长的睫毛,白恩不自在的动了动,郑和偷笑,等白先生又睡熟了,又伸出手指拨了拨……
“呀!”郑和惊呼。
睡熟中的白恩竟然一把抓住了郑和那只作怪的手,紧紧握住,不留一丝空隙。
郑和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是害怕被男人发现还是因为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的主人实在太迷人,等了好半天,白恩依旧吐息均匀,郑和觉得地板有点凉,于是坐到沙发,试探着轻声喊道:“白先生……白先生?”
白恩没有丝毫反应。
郑和放下心,忽然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他决定还是上楼睡觉去,可白先生的手像鹰爪一样让他怎么也挣脱不开,他苦恼地甩了甩被抓住的手,戳下男人的鼻子,小声埋怨:“都怪你,快放开……”
白恩不安地动了动,他在睡梦中终于被郑和的小动作所激恼,另一只手突然握住郑和的颈椎把他往自己旁边砸去!
幸好郑和手疾眼快临时抓住了男人的衣袖,要不脸早就撞扶手上开花了,他气哼哼地看向男人——竟然还在睡觉!
郑和不愤了,摇着男人的胳膊问道:“你到底是真睡着还是骗我玩呢?”
白恩抓着郑和颈椎的手开始用力,郑和这回是真的动弹不得了,他的手和脖子同时被男人抓住,身子被折成个奇怪的形状挂在沙发上,唯一还算自由的就是脚丫了,他动了动,拖鞋被他晃掉,更冷了。
郑和委委屈屈地躺着,等待白先生睡得再熟点再逃出来,他呆呆看着漆黑一片的电视,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早晨。
阳光照进大厅。
白恩是在一片柔软中醒过来的,他的胳膊有点麻,上面枕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稍稍支身子,看见郑和与自己同盖一张薄薄的被子,怀里的人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自己怀里,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睡得脸蛋透着淡淡的粉红。
……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恩很用心地开始回忆,百思不得其解。
三十九
白恩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办,就让人送郑和回家,自己收拾妥当了开车直奔郊区的私人会所。
将车交于服务人员停泊好,他报上姓名:“我是白恩。”
领班小姐礼貌地点头:“您好,张先生已经订好包厢,请您跟我来。”
张先生户籍不详,是白先生一位副局好友王舒桦的顶头上司,白恩前些年经常与他打交道,彼此私交不错,上次家庭聚餐张局无意中透露给他h市打算建设新目标,其中一直死死咬着不放的‘原石开采’项目可能有所松动,白恩当时没有多么在意,可疗养院他遭遇刺杀之后,不知不觉对这件事情动了心思。
包厢里人不多,都是h市里能拿得出手的人物,白恩生性薄凉,对人不冷不热的,但众人深知这些年的波折,对他明面上都过得去,甚至隐隐对他的不卑不亢、工于心计产生些许好感。
张先生是这次饭局的发起人,直接招手让白恩坐他旁边的位子上,笑道:“老白,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着你了,忙什么呢?”
白恩视线一扫,将饭桌上的其他人尽收眼底,知道那位暗地里支持宋老板的人极有可能也在其中,便回道:“宋振豪那儿有个孩子塞到我这了,我不打算接手,谁知他转头就辞退了那孩子,我瞧着可怜,和他多商量了几天,正忙这个呢。”
张局露出个心照不宣的微笑,道:“那可真辛苦你了。”
显然,宋振豪这个‘喜欢把自家艺人推到别人床上’的习惯已经成圈子里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四十
酒过三巡,张局似无意中提起‘原石开采’项目的事宜,白恩按了下袖口,问道:“那个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原石可是个利滚利的,抢手着吧?”
张局叹口气:“虽然升值空间很大,但你也知道原石这个可是个大投资,咱市里能筹得出这么多资金的一共也没几家。”
白恩笑笑,掩饰性拿起杯子作势要喝酒,张局拦下他的杯子,贴过去了些小声问道:“老白,你意下如何?”
“您意思是?”白恩表情淡淡的,仿佛置身事外。
张局颇有些尴尬,却还是继续道:“我也不瞒你,最开始我和你说这事,就是想看看你的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也想分一杯羹,哥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白恩的指尖在杯沿上轻轻划过,转了半圈,仿佛左右思量不定般,张局最好的地方就是什么事情都点到为止,给对方和自己都留了半分余地,所以他说完之后端着酒杯转去了饭桌那边和别人推杯换盏。
这里来的差不多就是白恩的前辈,岁数在那摆着呢,白恩不欲久留,让人给张局捎了个口信,起身离开,等醉醺醺的张局被人扶着出包厢,助理前去付款时得到的就是白先生已经交完钱,并且特意留了个桑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