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寧啊。」陳吉明人不說?暗話,「你既然想到了這個,不如也說?說?是什麼導致的化膿?」
「我不是醫師又怎麼會知道原因呢。」話雖如此,但江寧還是把話題引向了微生物方面,「也許是什麼東西作怪吧。」
「有東西作怪?」陳吉狐疑。
「是啊。我記得剛才看到的傷口化膿的人,受傷的地方都是濕漉漉的,沒有化膿的人傷口是乾爽的。如此一想,大?概就是潮濕的環境滋養了某些東西吧。」
莊宇:「女子觀察的真仔細。我剛才都沒發現。」
「宮裡辦事,總要敲得仔細,否則會挨罰的。」江寧輕笑一聲。
夏無且順著江寧的提醒思索後,詢問陳吉:「會不會是醫呴先生說?的『邪』?我記得你們每次幫人放血的時候,不都會用?火燒一燒用?具嗎?你跟我說?是驅邪。」
「有些道理。」陳吉詢問江寧,「那以你所見該如何呢?」
「既然潮濕養邪,那就不讓傷口潮濕。」江寧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她不能?說?得太詳細,否則會顯得太奇怪了。
陳吉點了點頭覺得有理,對著莊宇夸道:「難怪你和高老宇都愛把寧女子掛在嘴邊。她確實是個福星,困擾我跟夏無且這麼久的事情,竟然在跟她的聊天中解決了。」
江寧:「過譽了。只是巧合罷了。」
陳吉豪爽慣了,最不喜歡這種推脫:「說?你是就是。不過你不是在宮中嗎?怎麼到這裡了?難道——」
「好好好,有幾位照看傷員王上與?我便能?放心了。」
呂不韋人未到聲先道,然而這笑聲卻讓江寧心裡咯噔一聲。當年那種雷砸在頭頂的感覺又來了。
這種思緒剛飄上來,雷聲便響了起來。
「前些日?子高先生來信,說?蜀地有一種怪病,希望朝廷能?想想辦法。但宮中的太醫們毫無辦法,今日?聽到你們的交談,我覺得十?分有道理。不如就由寧你帶領陳夏兩位醫師一起蜀地怪病吧。」
呂不韋一錘定音。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江寧身上。她:「……」你看看,我說?什麼了。這雷到底還是在我的頭頂響了。
第4o章
在聽到呂不韋的話後,嬴政便知道呂不韋從沒有放棄過殺掉江寧。
將?一郡重任壓在一個宮人身上,治好了是?萬眾矚目,治不好便是?殺身之禍。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是江寧想要?的。
他看向江寧,而對方也看向了自?己。在視線交匯的瞬間,他便感受到了對方的無助緊張甚至還有恐懼。即使江寧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就是?感受到了。
「仲父,」嬴政聽到自?己說道,「寧只是?一介宮人,恐難擔此大任。不若還是另尋他人吧。」
「怎麼會?女官奇思妙想?甚多,剛剛還為兩位醫師指點迷津,尋出了治療之法?。王上蜀郡的黔們?正需要?女子的另闢蹊徑啊。」
四?目相對之間,嬴政竟生出了被人逼到絕路的感覺。進一步是?不顧黔安危,王德有失;退一步則是?眼看友人入火坑,良心難安。
也許這就是?呂不韋的狡猾之處,將?敵人置於明眼處,自?己卻能?全身而退。麃公如此,他也如此,他們?是?被狐狸盯上的兔子,只待破綻暴露,狐狸便會藏身之處縱身一躍咬住他們?的喉嚨。
「能?為大王相邦分憂乃仆之本分。仆願為我大秦盡綿薄之力。」
江寧打破了壓抑的氣氛,讓停滯的時間又一次流動了起來?。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江寧,時隔多年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屈辱二字。憤懣與無力壓在自?己的心頭?,沉甸甸的,讓人不痛快。
秋日的夜晚總是?蕭瑟冷清,在郊外尤為突出。橘紅色的葉子隨著風落進了帳內。
嬴政披著狐裘坐在案前,火光柔和,卻總不能?驅散心中的不甘。
為什麼他總是?沒辦法?替在意的人做些什麼呢?沒辦法?讓老師施展抱負,也沒有辦法?履行對丹的承諾,甚至沒辦法?滿足寧遠離紛爭的願望。
一個王竟然要?受制於人到這種地步,這是?恥辱!嬴政不由地握緊了書本。
「王上?」
嬴政鬆開了書本,抬頭?看去,便瞧見江寧拉著帘子探出頭?。一張臉上浮現了困惑,淺褐色的眸子中映著燭光,襯得那雙眼睛更加靈動有神。
他收回視線,低著頭?詢問:「大半夜不休息,跑到我這做甚?」
「見到王上帳中還有光亮,想?著王上也許忘記吹滅蠟燭了,所?以來?看看。」江寧放下帘子,走進大帳,「沒想?到王上如此用功。」
「為王者?,自?當勤勉。」
江寧上前抽走了他手中的書:「勤勉固然重要?,身體更加重要?。小小年紀就熬夜不睡覺,當心身體熬壞了躺在床榻上不得動彈。」
聽著江寧的嘮叨,嬴政倍感親切。自?邯鄲歸來?,也只有寧會在意他會不會累,會不會生病了。許是?煩憂被拋在一邊,他竟感受到了燭火的溫度。
「嘴上說著我,那你自?己呢?不也是?熬夜閒逛。是?在因為今天的事?情發愁?」他靠在憑几上半眯著眼睛。
江寧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他留意到江寧的動作,頗為自?豪地想?,果然,因為呂不韋發難的憂思的人不止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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