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呂不韋這個老狐狸掌舵,局勢很快向有利趙姬母子的方向倒來。看著陽泉君毫無招架之力,江寧便知道,如此莽撞必然不是出自華陽夫人之手,想來是陽泉君擅自行事。
如今一子落錯,致使趙姬母子與呂不韋順利搭上線,估計陽泉君回去以後,勢必要挨姐姐的一頓臭罵。江寧不由得在心裡為陽泉君點了根蠟,希望人有事。
會談結束後,太子嬴柱從心腹的口中聽到了城門外發生的事情,他笑眯眯地看向嬴異人:「你的妻兒倒是有。」
嬴異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推斷出發生了什麼,十分恭順道:「父親謬讚了,只是一些上不了場面的小聰明罷了。」
第18章
「愚蠢!」
一鼎香爐被華陽夫人掀翻在地,小而精巧的爐身嘰里咕嚕的滾到陽泉君腳下,留下一道彎曲的灰色香灰。
陽泉君低著頭不敢與盛怒的姐姐對視,縮起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華陽夫人壓低怒聲:「你是怎麼想的?假傳太子之命,這不是平白地給呂不韋機會嗎?」
「我,我只想著攔住那個女人和小雜種……」
「住口!」看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弟弟,華陽夫人已經聽到了自己的太陽穴青筋跳動的聲音了。
門外腳步聲,華陽夫人立刻斂去了自己的怒容。她看向門口,只見韓姬母子走了進來。
華陽夫人立刻露出慈愛的笑容,招手讓成蟜來。
成蟜下意識地看向韓姬,在得到母親應允後,才敢跑去抱住了華陽夫人撒嬌:「大母,成蟜好想你。」
華陽夫人笑著抱起成蟜,又伸出手捏著成蟜的鼻子,親昵地說道:「小嘴甜的,真會哄人。」
「才不是哄人呢,成蟜是真的想念大母。」成蟜環住華陽夫人的脖頸,瞧見了正在跪在地上的陽泉君,他眨了眨眼睛好奇道,「舅大父你在做什麼?」
陽泉君訕笑:「舅大父一不小心碰到了香爐,正在收拾呢。」
「舅大父好笨啊。」成蟜咯咯地笑起來。
華陽夫人意味深長道:「是啊。你舅大父就是如此笨手笨腳。」
陽泉君:「……」
「見過母親。」待到祖孫三人說完話後,韓姬才出言問安。
華陽夫人先是看了一眼韓姬,陽泉君十分有眼力見地起身抱走了成蟜,將說話的空間留給兩人。
「夏夫人最近如何了?」華陽夫人語氣平常,好似普通的嘮家常一樣。
韓姬:「表姑母一切如舊。勞母親擔憂了。」
「都是姊妹,彼此關係是應該的。你與阿姊真是太見外了。」
「表姑母性情內斂,並非見外。」韓姬笑道。
「內斂嗎?我可是見過阿姊策馬奔騰的樣子,那模樣真是令人難以忘懷。」華陽夫人的感嘆卻引得韓姬緊張不已。
瞧著對方的緊張不已的樣子,華陽夫人嘴角勾起,安撫道:「只是懷念而已,不必緊張。今日叫你來,是有件事情拜託你跟阿姊。」
韓姬自然聽說了陽泉君在城門口的事情,現下應該是傳到了太子耳中。為了降低太子對楚系的忌憚,華陽夫人不會讓自己的人去探聽趙姬情況。
如此一來便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她連忙說道:「母親放心,定不負所望。」
華陽夫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韓姬的手,柔聲道:「你是個好孩子。」
待到韓姬和成蟜離去後,陽泉君湊了上來:「阿姊,左不過是個趙國賤商之女。至於廢這麼大周章去探查嗎?夏姬的人未必可信,你又何必……」
「就是這個賤商之女,憑藉城門一鬧,捆住了我們的手腳,還差點要了你的命。況且韓姬愚笨,她玩不出什麼花樣。」華陽夫人嫌棄地看了陽泉君一眼,「你何時才能聰明一點。」
微風略掠過水麵,帶起了一圈圈波紋。紅褐色的落葉追尋著秋風的軌跡翩翩起舞,猶如萬蝶振翅而飛。絢麗之下又是一片素縞,有一種燦爛之下的落寞寂寥。
江寧跪坐在斜後方,為屋裡的其他三人倒水。
呂不韋先是與趙姬敘敘舊,隨後便將話題引向了秦國的現狀。不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不會自己主動說,而是別人問了他才會回答。
「良人這些年在秦地還好嗎?」趙姬果然上當了,主動問起嬴異人的狀況。
呂不韋先是看了趙姬一眼露出為難的神情,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江寧:「……」這齣神入化的演技,誰看誰不上當。
「先生何意?」趙姬有些緊張。
「公子這些年過得很苦的,」呂不韋嘆氣,「夫人也知道公子能在秦國有一席之地全都仰賴華陽夫人,為了討華陽夫人歡心,公子做了許多違心的事情。還請夫人千萬要體諒他,否則公子真是太可憐了。」
江寧心道,呂不韋如果到現代的話肯定是一個pua高手。這話說得真的很高級,她不得不佩服。
趙姬垂眸:「我自是知曉他的難處。咸陽與邯鄲並無差別,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能聽到夫人這番話語,也不枉公子一番苦心了。」呂不韋適當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化解了趙姬與他們的隔閡後,他又替趙姬母子分析起了現在的形式。
「華陽夫人勢大,屬意韓姬為妻,成蟜為儲。然公子顧念與夫人相互扶持的情誼,實在不願讓夫人失望,與華陽夫人爭執。如今夫人歸秦恐怕不會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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