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走下來,已經過了小半天。等江寧安排後,已經臨近晌午了。瞧著天色不早,她便抬步歸家。只是剛一踏入家門,便跟從院子出來的兩個人撞了個正著。
若是她記得不錯,這兩個亂嚼舌根子的下人早就被趙父發賣了出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來尋麻煩的?
想到這裡,江寧頓時斂去臉上的笑意,死死地盯著兩人,語氣也變得生硬冷漠:「你們兩個到這裡做什麼?」
可此二人全然無視自己的戒備,年輕的面龐上堆起諂媚的笑容,著實令人不適。
「上次是我們兄弟失禮了,特地趕來賠不是。」年長一點的人解釋道。
江寧打量著兩個人,狐疑道:「我看你們不止是來賠禮道歉吧。說,你們兩個到底要做什麼?」
「唉,被女子猜中了。」年長一點的人一拍大腿,說道,「其實我們兄弟一是來賠不是,二是想請孟婤在趙君面前求求情,讓我兄弟二人回去吧。」
江寧蹙著眉並未表態。
「時間不早了,主家叫我們了。就先告辭了。」說著,兩人便一溜煙地跑了。
看著兩人慌慌張張逃離的背影,江寧越發地懷疑這兩個人到此的目的了,而心中隱隱生出了不安。
「寧,來幫我捋一捋絲線。」趙姬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江寧應了一聲後,放下心中的不安回到了屋子裡。她想,既然趙姬沒有什麼反應,那大概就是來求情的。嘖,這種小人還是早點清出去的號。
她剛一轉身入院,拐角處駛出一輛牛車。一隻手撩開了遮擋的帘子,露出了一張公子哥的臉,眉宇間染著一絲戾氣,讓人心生懼意。
他看著趙姬的宅院冷笑一聲,轉過頭對著車中的婦人說道:「還真讓您說對了,父親果然將這禍種藏了起來。孩兒這就找人除了他們——」
婦人抬手制止兒子,眼中划過一道精光,臉上浮現出薄涼的弧度:「殺了,可惜了。既然她是你阿姊,幫幫你的仕途也是應該的。」
公子哥眼睛一轉,臉上露出了跟婦人一模一樣的笑容。
「母親高明,孩兒自嘆不如。」
夜裡,一道驚雷划過驚醒了江寧。她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心有餘悸,她剛才夢到自己被雷劈了。
第11章
「寧你怎麼了?」嬴政看到江寧的黑眼圈後忍不住地發笑,「你不會害怕打雷,一夜沒睡吧。」
江寧打了個哈欠,說道:「公子,若小人沒記錯的話。先生今日要帶你去林子裡學射箭吧。現在已經過了食時了,再不去就晚了。」
「又打發我,」嬴政撇撇嘴,「算了,我不同你計較了。」小陛下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提著唐平給他特製的小弓,對著江寧說道:「我今天打只活兔子回來。」
江寧將裝備的糕點遞給嬴政,頗為疑惑:「為什麼?」
「陪你啊。」嬴政背好箭囊,嘴角上揚,「省得你變成大花臉。」
江寧是又感動又生氣,看著嬴政的背影在心裡咋舌,嘴裡說不出好話的小鬼頭。不過她又想了想,難得的孩童脾氣,被調侃就被調侃吧。
「那真是謝謝了。對了,注意照顧唐先生,別又亂跑惹他擔心。」
「知道了知道。」說著,嬴政就跑遠了。
江寧嘆了口氣,唐平對嬴政這個關門弟子很是寵愛,這下出去怕是天黑才能回來。
忽然里正登門拜訪。還沒等她問安,里正便趙姬在何處。在得知趙姬在屋裡後,就急哄哄地進屋了。
不用猜就知道,出事了。江寧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心道,難道真的是第六感預警?有雷要劈我了?
她收回了自己跨出大門的腳步,守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傳話。不聽還好一聽竟是聽到了趙父去世的噩耗。
「怎會如此?家宰不是說父親已有好轉嗎?」趙姬的聲音顫抖,足以見得她已經心神大亂。
里正:「小人亦不知為何,只知道如今趙府掛起了白幡,已然開始為趙君置辦喪儀。」
江寧大腦一片空白,要知道她跟趙姬母子能在里中安穩度日,全是仰賴趙父。如今他這一走,他們要何去何從?
況當年長廊一窺,她便知曉趙姬同繼母和異母弟關係極差。若是被續弦知曉趙姬藏身於此,他們幾個輕則被驅逐,重則被獻於貴族性命垂危。
她已然心亂如麻,被趙姬的抽泣聲吵得更加頭大了。她安撫自己不要自亂陣腳,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從這場變故中逃離。
「夫人我們歸秦吧。」江寧推門而入,看著屋子裡坐著的兩個人。
兩人在看到江寧後,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江寧並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開門見山道:「夫人,趙君去得蹊蹺,家宰又影而無蹤,實在不難讓人懷疑其中利害。且趙君繼室對夫人不慈,耳溶目染下,夫人的異母弟定不願意維護夫人。」
如今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趙國對夫人公子的通緝依舊沒撤,小人實在擔心他們在發現夫人後會出賣夫人。到時候不僅禍及自己還會殃及鄰里,還請夫人早作決斷。」
趙姬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一雙哭紅的杏眼望著江寧。她本以為會等來良人相迎,卻不承想竟是要自己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國度。可她知道,自己若想活命便要儘快脫身離開。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