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成?蟜無憂無慮,從來不用擔心朝不保夕。很?難不讓人去想,父親是在利用自己給弟弟鋪路。
「你已經為我擔憂甚多,我不願讓你憂心。」嬴政的聲音染上?愧疚,「卻不曾想……」
江寧自然知道嬴政的後半段話。他真的沒想到,嬴異人是真的屬意他為儲君。他自責於自己的遲鈍,害得好友險些喪命。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讓你跟我進宮。」
小陛下坐在她的旁邊,周身瀰漫著一股愧疚的氣息,向來挺直的腰肢彎了起來。
江寧恍然意識到,此時的嬴政不過十一歲。縱然比旁人機靈,但與嬴異人和呂不韋相比,還是差了點?。
可是世人都在以成?人的標準要?求他,包括自己。她自嘲地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自己都看不穿呂不韋和嬴異人的設局,竟然還要?求一個小孩看看清楚一切。
江寧伸出手搭在嬴政的脖子上?,迎著小陛下驚愕的目光,笑?道:「好了。這?次不過是意外罷了。你不也救了我,我也好好的。」
她勾著嬴政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不過仆的手傷了,宴會的事?情要?勞煩太子幫忙了。」
冷不丁被人從憂鬱中拉出來的嬴政:「……」
好在江寧前期準備充足,所以在她缺席的四五天中,事?情依舊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瓷質食器也燒好了。
嬴政把玩著白瓷杯,頗有幾分愛不釋手的感覺。那?個杯子也是江寧最喜歡的一個,因?為它有點?像博物館裡隋代的透影白瓷杯。從杯口到底足,由薄及厚,透光度隨之漸漸降低,可以說是一件精品。
「太子若是喜歡,就把這?個帶回去吧。」江寧說道。
嬴政:「你不用了?」
「太好看了,給誰用都不合適。」江寧笑?道,「這?件孤品就勞駕太子收留它了。」
「……你總是這?樣?。」嬴政小聲嘀咕著。
江寧笑?而不語。
時間過得也快,轉眼間就到了宴會。秦宗室紛紛赴約,在看到曲水流觴後,宗親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一眼,揣摩著這?位王以此款待是何用意。
江寧見狀讓宮人布菜,隨著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精緻的菜餚隨著水波轉動了起來。
年輕的子弟們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起來對?此很?感興。嬴異人恰到好處地說道:「諸位不必緊張,只是親族之間的私宴,不必拘泥於禮數。用飯吧。」
見秦王的態度溫和,不少人慢慢地放鬆起來,甚至還有人問起了嬴異人怎麼發現如此有的布菜方式。
江寧鬆了口氣,算是好的開?頭吧。
酒過三巡後,嬴異人的異母弟嬴宣問道:「說起來這?事?我們不該問,但總是要?問一問。韓姬一事?王上?要?如何處理?」
嬴異人倒也不覺得被冒犯,順勢說道:「實不相瞞,寡人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韓姬一事?。」
正裝花瓶的江寧眉頭上?揚,真的沒辦法嗎?
「要?我說王上?就是估計太深了。謀害太子乃大罪,殺了便是。」說話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若是她記得不錯的話,他是昭襄王的兄弟,嬴異人的叔爺爺。
趙姬想要?附和老人家,江寧拉住了趙姬的衣袖,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趙姬雖有疑惑但出於對?江寧的信任,她沒有說話。
「總要?顧及秦國的顏面。」嬴異人的異母兄嬴林斯斯文?文?道,「王上?初登大位便有這?等腌臢事?,往小了看是被山東六國取笑?,往大了看山東六國見王上?御下不嚴,也許會興兵起事?。」
江寧記得嬴政說過,細作傳信東周公國欲聯合諸侯伐秦。
「嘖,傒你怎麼看?」
被點?到名字的中年人抬起頭,神色淡然道:「這?件事?情還是讓苦主決定吧。總歸是王上?的家事?。」
聽著對?方的疏遠之意,江寧便知道此人是嬴異人今日的重點?。她記得戰國策里提過在嬴異人沒回去之前,公子傒是最有望成?為太子的人。他與嬴異人是天生的對?立者。
就在這?時,嬴政出言:「與秦國安危相比,孩兒的事?情不值一提。況且韓夫人乃弟弟生母,總要?估計他的感受。兒不願因?為這?件小事?鬧得兄弟鬩牆。」
江寧瞭然,原來最重要?的話是要?從嬴政的嘴裡說出來啊。瞧著嬴傒的表情,大抵也是明白了嬴異人的交好之心。
「我兒看得明白。」嬴異人接著嬴政的話發揮,看向嬴傒,「人力有限,寡人總有思慮不周監管不嚴之處,顧想請兄長出山擔任宗正之職。不知兄長可願幫我?」
橄欖枝已經拋出,就看嬴傒願不願意接了。江寧清楚接或者不接會引發不同的局面。
「王上?既然信得過臣,臣自當竭盡全力。」
不知道是不是江寧的錯覺,她覺得在嬴傒說出這?番話後,在場的眾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趙姬雖然對?政治不敏感,但她讀得懂氣氛,立刻叫人把自己準備綾羅綢緞還有瓷器琉璃拿了出來。
「久居邯鄲又?逢多事?之秋,我還未曾登門拜訪各位親人。今日有機會見到各位親人,特地備下禮物送與諸位。」
趙姬的話將話題又?拉回了輕鬆的家庭閒談上?,氣氛又?一次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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