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新心中情绪翻腾,沉默不语。
——
天一点点黑下来。
李轻鹞走在谢新蕊身后,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土路。她听着谢新蕊和那高壮男人的交谈。
“美女,你是?”
谢新蕊笑笑:“电话里说过了,向思翎的本家姐姐,我姓谢。”
权哥也笑眯眯的,可依然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说:“她姓向,你姓谢?”
“表姐。”
“她怎么不自己过来?”
“可能是不想面对吧,最近她也走不开。总之你把人给我就行,70的预付款,已经打到你的香港账户,查一下?”
权哥看她一眼,站住脚步,于是所有人随之停下。他拿出手机翻看,脸上的笑容果然更真诚了,说:“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只要合作,都是朋友。钱到账,一切好说。来,我专门给你安排了一座小竹楼,风景很好,也很安全,今晚先住下。”
谢新蕊的姿态很大方,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包围着,也显得气度不凡,她说:“那就麻烦了,思翎一直跟我说,权哥信誉很好,果然不假。”
权哥哈哈笑道:“那当然,当年我跟着她爸干。后来风头紧,我就回了云南,我和罗总算得上宾主尽欢。今年向思翎找上门,开价公道,付款痛快,我当然也乐意帮忙。我这个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一笔归一笔,一码归一码,清清楚楚。”他仿佛才看到打着绷带的李轻鹞:“这位小美女又是?”
“我助理。”谢新蕊很随意地说,“路上我们遇到点麻烦,她断了手,是可靠的人。”
李轻鹞:“权哥好。”一副不卑不亢,干练利落的模样。
权哥果然没再看她。
权哥一行人,把她们领到一幢小楼前,门口站了两个喽啰。权哥甚至还心情很好地朝她们比了个敬礼的手势,说:“我就不进去了,两位美女自便。放心,寨子里很安全,警察也不会来。楼下有两个兄弟值班,有什么需求都让他们跑腿。都听好了——”权哥冷冽的目光环顾一周:“这两位美女是我重要的客户,都给我放尊重点,谁耽误我挣钱,我找谁麻烦。”
七八个手下忙答“是。”
谢新蕊问:“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我们急着走。”
“人都送来几个月了,向思翎交代过,要丢在最脏最苦的地方。现在她染上了脏病,精神估计也出了点问题。她呆的寨子,离这里有点远,也不通车。已经派人去接了,明天人就会到。”
两个小时后,陈浦和周扬新坐在一辆开往云南的高铁上。
这回,两人没和其他同事一块儿坐二等座,而是坐的商务。陈浦非要去,强行办了出院,丁国强也没辙。不过陈浦也惜命,万一伤口恶化,又得入院,更不能第一时间找到李轻鹞。所以他自掏腰包,定了商务座,全程趴着晾伤口,还能顺带让队医过来输个液。于是周扬新也跟着蹭了一回商务座。
列车疾驰,暮色渐沉,陈浦也没闲着,一直在看工作群的消息,和手边的各项资料。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普洱。
当初,路星就是在普洱偷渡出境,并把李美玲交给了几个他不认识的人。
而发现步娃娃的那条高速公路,终点恰好是普洱。
可以肯定的是,谢新蕊带着李轻鹞也去了普洱。
但普洱是个地级市,再怎么不发达,也有那么大。而且他们还没追查到谢新蕊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