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庭摇头道:“冲动、感情用事,这都是皇上和安贵妃等人乐见的,他们巴不得孤如此。皇上定然会派他信任的太医过来,是不是真的,一诊脉便全都露陷了。”
“你不必再说,孤心意已决。”周承庭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孟清江不敢再劝,只得照周承庭的话去做。
等待的这片刻,周承庭拿起来书案上那本游记,翻到阿娆曾经做过的批注,想起那些个温馨甜蜜的夜晚,他心痛丝毫不少于姜妙。只是他不能在人前流露出来,他不能做个感情用事的储君。
很快冷水便准备好了,周承庭去了净房,没有丝毫犹豫,将冷水兜头浇下。这还不算,他命人开了窗子,仍由冷风冷雨吹进来。
“见过殿下。”纪北南领命而来,他才换了件暖和的厚衣裳,初到殿中时,竟觉得比外头还要冷些。“殿、殿下?”
等他看清周承庭的衣着时,更是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太子只穿了件单薄的亵衣,还全是湿淋淋的,竟就这样坐在窗边吹风。
“眼下能召集到的人手有多少?”周承庭摆手,制止了纪北南想要关窗户的举动,没等他回答,又道:“全部带上。”
纪北南也得知了太子选侍的马车出事的消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属下领命。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带人仔细搜寻。”
周承庭微微颔首,道:“连翘、地翘他们都认识,若是碰上其他出事宫女侍卫,引导着行宫的人去救就是了。柔选侍的容貌,一会儿自有人跟你们说。等到天色暗了时,你们在行宫外等孤。”
太子前面的话纪北南都是听一句应一句,而听到最后,纪北南更是满目愕然,太子要亲自去?
“殿下,您是储君,怎么能亲身涉险?”纪北南当即不赞同的反对道:“属下向您保证,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会把选侍给您找回来!”
只见周承庭脸色微沉,严肃道:“孤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言。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谁的命都宝贵。你们要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救人,孤不想看到无谓的牺牲。”
如果知道有人因她而死,她的心里也一定不好受罢?
周承庭想到阿娆,冷硬色神色上竟透出些温柔之色。
他一定会把阿娆给亲手找回来。
这场近乎诡异的雨一直都没有停,也没有变小。
姜妙被人牢牢的看住,哪怕她把送进来的膳食全都摔了,太子殿下仍是稳如泰山。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才有人来传话道:“娘娘,殿下病了,请您过去一趟。”
太子病了?
姜妙吃了一惊,她来不及多想,匆匆到了太子房中。
只见周承庭靠在大迎枕上,果然面色潮红,嘴唇发白。只怕是淋雨后着凉了,她去探太子的额头时,滚烫的温度。
“还不快请太医?”姜妙焦急道:“殿下,我先把姜汤给您端过来喝上一碗?”
太子生病,她方才的怒气散了不少。她也暗骂自己冲动,她该知道太子是怎样隐忍的性子,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将事情都一力担下。
“已经请太医了,你别着急。”周承庭让姜妙在他身边坐下,示意她靠近。
周承庭低语了几句,姜妙当即就变了脸色。“这怎么能行?我不同意,您还病着!”
太子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她。
姜妙当即红了脸,觉得太子心狠冷漠的是她,如今觉得太子冲动的也是她。
很快太医就赶了过来,来人正是经常给皇上请平安脉的刘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