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盛景行怀里挣扎着要下去,盛景行大概抱得不顺手,将他又往上抬了抬,低声在他耳边说:“一会要被大哥看笑话了。”
姜思悦从盛景行的肩膀看到露台外像是要毁灭什么一样的大哥,顿时不做声了。
盛景行把他抱出了房间,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关上门,姜思悦怕掉下去,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
他们这个姿势被路过的二哥看到,后者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说道:“我们老幺这是又赖床耍小脾气了么?”
姜思悦不想理会他,干脆把脸都埋到盛景行怀里,盛景行只好对二哥回道:“他还没睡醒,我先带他下楼。”
二哥笑道:“去吧,小心别让老幺发脾气。”
看着他们下楼,姜正涛趴在三楼栏杆上轻浮地吹了声口哨:“小两口挺恩爱。”
同样这样觉得的还有楼下那些婆媳妯娌和帮佣阿姨,见到盛景行抱着姜思悦下楼,而平日里没大没小的小少爷居然安安静静地让人抱着,实在稀奇了。
六姨太连忙称赞道:“这才像两口子嘛,思悦果然还是听景行的话。”
六嫂也捂嘴笑道:“可不是嘛,我看这门婚事真是结对了。”
姜思悦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恼火,可盛景行就像读懂了他的心一样,手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然后招呼帮佣说:“刘妈,给悦悦准备的甜点呢?”
刘妈从厨房里应了一声,端着下火的莲子绿豆粥出来,还问盛景行:“盛先生要不要也来一碗?”
盛景行看了一眼怀里的半大孩子,对她说:“不用麻烦了,我喂悦悦。”
刘妈笑道:“思悦真是好福气,你们吃,不够再喊我。”
盛景行原本打算抱着姜思悦坐,可姜思悦觉得别扭,从他怀里磨磨蹭蹭地爬了出去,自己坐到了旁边的位置。盛景行也不勉强他,拿起陶瓷勺子舀了一勺子的粥喂到他嘴边。
姜思悦还是觉得别扭,想躲开自己吃,可盛景行的手跟着他的嘴巴移动,粥都粘在嘴唇上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他恼了,低声说道:“烫!”
盛景行闻言将勺子放到自己嘴边,小小地舔了口,说:“不烫啊。”
姜思悦见他又把吃过的那勺粥喂到他嘴边,有些嫌弃又有些羞恼:“我不吃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客厅里那些女人都尖起耳朵听着呢,于是六姨太刚过门的儿媳妇笑道:“悦悦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盛景行是铁了心让姜思悦听话,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也不嫌累。
姜思悦午饭吃得少,又被莲子绿豆的清香勾起了馋虫,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乖乖把粥吃了进去。
姜老爷子下楼的时候看到两人喂食的互动十分欣慰,他的小儿子难得有这么听话的时候,看来真是托付对了人,只是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要这样拱手让人,心里还是有些酸苦。
姜思悦见到父亲过来,也不愿意吃东西了,刘妈疼爱姜思悦,用大碗盛了一碗,这不还剩了一半,盛景行见怎么喂他都不愿意吃了,就着勺子自己吃了几口。
姜老爷子板着脸教育姜思悦:“这么大了还浪费粮食,景行啊,你不用太惯着他,他容易蹬鼻子上脸。”
二嫂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姜家谁不知道姜老爷子娇惯小儿子,为了讨好小儿子做一桌子菜,结果小儿子只吃一两口就撤下的事情还做得少么,现在又对着小儿子未来的丈夫说教,也不觉得别扭。
盛景行将剩下的粥吃完,拿起餐巾给姜思悦擦了擦嘴,也给自己擦了口手,说道:“没事,他还小。”
姜思悦不服气,冲着他做了个鬼脸,盛景行忍不住笑着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伺候完小少爷,盛景行接了个家里来的电话,里面盛母问他今晚是不是去姜家,盛景行看着反常黏在他身边的姜思悦,说他现在就在姜公馆。
盛母责备他:“你过去怎么也不跟妈说一声,你大哥从内地带了些特产回来,好拿一些过去给亲家。”
盛景行说:“下次过来再带也是可以的。”
盛母:“都是些当季的特产,怕是放不久,好几箱新鲜水果……悦悦呢?要不你今天干脆把他带回来,他不是还没开学么?把手机给悦悦,我要和悦悦说说话。”
盛景行把手机递给姜思悦,姜思悦惶然地看着他,有点不敢接过。
手机这种个人隐私性太强的物品,姜思悦并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他也不喜欢用别人的。
盛景行却说:“拿着,妈要和你聊天。”
听到“妈”这个称呼,姜思悦才像回神了一样,连忙接过手机,问道:“妈妈么?”
盛母听到姜思悦这句奶声奶气的妈妈,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十岁,欢喜道:“悦悦啊,有没有想妈妈?”
姜思悦连连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到,看了一眼身边的盛景行,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点傻气,不由得摸摸自己鼻头,回答说:“想的。”
盛母笑道:“要不今晚你跟景行回来,在妈妈和外公这边住几天?你景云大哥从北方过来,特意带了些时兴水果回来,半个拳头大的白杏,想吃么?”
杏子在半岛这边罕见,姜思悦也就小时候从电视里看到吵着要吃,姜老爷子便让人从北方运了回来,但因为季节不对,吃着也不怎么好吃。
其实他对杏子兴趣缺缺,但是盛母那么热情邀请他了,他也舍不得推辞,于是就答应了,但挂了电话后看到盛景行,又觉得别扭,好像跟他回家自己就没立场了一样。
姜老爷子问道:“亲家打来的电话?”
盛景行说是:“我妈想让悦悦过去住几天。”
姜老爷子:“行啊,晚上吃过饭你带悦悦回他那边拿些衣服,作业也带上,让你外公教教他练字,别让他整天想着出去跟不三不四的人混。”
姜思悦听到自己亲爹这样在外人面前说教自己,还想让外人管教自己,心里又别扭又委屈,少爷脾气上来,自虐一样用手锤在木制饭桌上,咚地一声响,随后也不管别人的眼光,转身蹬蹬蹬上了楼。
姜老爷子在下面不住地叹气:“由他吧,晚饭了再叫他。”
盛景行也不想哄孩子了,刚才对姜思悦不过是逢场作戏,好心替他解围而已。
于是他陪姜老爷子到棋室下了几盘棋,聊了些时政和经济,就投资方面又彼此参谋一下。
姜思悦在房间里发脾气,能砸的都砸了,像大风过境一般,最后抱着一个破旧的玩偶在倒在床上,一边掉眼泪一边喊妈妈。
姜思悦是知道自己妈妈是谁的,每年生日的时候姜老爷子都会允许他们母子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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