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信了。”
许临濯看着陈缘知,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历生地。”
陈缘知回得很快,“不是。”
许临濯看了眼她的表情,斩钉截铁,“就是历生地。”
陈缘知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许临濯越发肯定自己的答案,“我猜对了吧?”
陈缘知努力忍笑,“不是!”
许临濯无奈了,“陈缘知,你耍赖皮。”
陈缘知一边笑一边说道,“我管你呢,反正答案是我说了算。快点,快来接受惩罚!”
许临濯没辙了,也是他太大意,才被陈缘知阴了一把。他开始放狠话,“到时候分班安排出来,你要不是历生地,我就去你们班门口堵你。”
陈缘知弯唇,“我好怕。”
许临濯这下是真气笑了,又好气又好笑,“行行行,说吧,要惩罚我什么?”
陈缘知从刚刚开始就是在逗他,一时半会儿哪里想得出像模像样的惩罚来?她有心要轻拿轻放,于是便用手肘将自己的作业本推过了课桌的三八线,笑盈盈地看着他,“我想惩罚许老师教我做题,最难的压轴题。可以吗?”
许临濯无奈地拿起笔,一边圈题干,一边顺口接道:“让老师我看看有多难,要是不会可就尴尬了。”
陈缘知没再忍耐自己,她弯起眼睛,很开怀地笑了。
两周的高强度学习任务,无数个课间的寂静无声,她走在中午无人的树荫小道上,穿梭过晚自习下课后暗得只剩几间教室的灯光的走廊。无数积压的困倦,疲惫,焦虑,在这一刻的笑容里,泯然若从未发生。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他眼眶底扫出一片繁黑,他鼻尖到眉眼这一块极其好看,鼻梁骨从面中拔起,侧影清冽微峻。
做题时,这人的嘴角总是轻轻抿着,似乎在进行着什么审慎无比的思考,随后骨节清粼的指轻移,在纸张上漫出一片风骨俊逸的字迹。
眉间清疏如横林,渺远干净,温淡如神佛。
陈缘知看着看着,忽然有些失神。
许临濯本来在专心做题,余光感觉到陈缘知在看自己,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她在发呆。
倒是手上这题,着实有些费神。
许临濯自己做出来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费一点功夫。但是问题是他还得和陈缘知讲这道题,要教会她。
许临濯一边写着演算过程,一边心想要不要再写细一点,不然怕那人看不懂。
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
他微微转头,以为是陈缘知要对他说什么,却感觉有一根手指轻轻触上了他的眉骨。
那人指腹温软,在那块凸起的嶙峋骨骼上摩挲了一下,手指间带着微凉的盐皂香气瞬间充斥了他的鼻尖。
陈缘知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摸上了许临濯的眉。
她的大脑宕机两秒,一只手从她脑海中翻涌的思绪里掏出了刚刚那一瞬间闪过她大脑的想法。
似乎是觉得那一处真好看。然后手便完全不经大脑地,擅自行动了。
陈缘知慢慢地放下了手,她看着抬起眼来,定定看她的许临濯,依然是一脸的镇静。
她在掌心里蹭了蹭刚刚摸了许临濯眉眼的那根手指,脸上浮出一些笑意来。
她说:"我其实是骗你的。刚刚的那个,才是惩罚。"
第39章选科
许临濯看了陈缘知几秒,转眸,眼底泛起一层层的波光粼粼,忽地弯唇笑了。
“我怎么觉得我亏了呢?”
陈缘知的心跳开始轰鸣起来,但她依旧一脸镇定,“应该是你的错觉。”
许临濯看着她,手指间夹着的笔忽然戳了戳纸面,他眼眸清深,对着陈缘知说:
“过来。”
陈缘知听到这话,懵了一瞬,“……什么?”
许临濯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让你凑过来,不是要听题?坐那么远看得到吗?”
陈缘知半晌才“噢”了一声,双手抓着椅子的边缘,朝许临濯的椅子挪过去一些,几乎挨在一起。
……其实本来也没有坐得很远吧。
这样,反倒感觉,太近了。
陈缘知心脏跳得有些剧烈,她装作梳理头发,悄悄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口,似乎这样就能让那块地方安静一些。
许临濯拿起笔,眼尾轻挑,“认真听,别走神了。”
陈缘知连忙凑过去看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