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穆洲的歉意是真诚的,眼神是干净的,里面没有任何下流杂念,他只是单纯在分析她是怎样的人。
宋徽宜不觉得这有什么,反倒觉得这样很好。
王穆洲的人际交往,至少是建立在这个人有可交之处,而不会贸然结交一些狐朋狗友。
宋徽宜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去找颜姝的身影。
看见她时,她心中的思路更加清晰——
原来她还在等着她。
“穆洲!”王太太知晓自家儿子的德性,语气略带提醒,“我和徽宜单独说会话,你去找朋友聊会天。”
王穆洲收回目光。
“好。”他应下了,礼貌冲她颔首,“那宋小姐,我先失陪。”
宋徽宜叫住了他。
王太太欲言又止,想告诉她又不知如何表达。
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告诉她,颜小姐刚刚说了些有的没的,我这儿子又总是喜欢分些是非对错?
三个人都尴尬。
宋徽宜看出她的无奈。
她善解人意的拍了拍王太太的手背,又安抚道:“王太太,我知道,没关系的。”
她道,“人人都说颜小姐和大少帅走的亲近,可王少爷是否听军政府透露过一分和洪门联姻的口风?是否听过大少帅公开承认他和颜小姐的关系?”
“未曾。”
“是啊,没人听过。”
宋徽宜笑道,“亲近只是颜小姐的一面之词。何况大少帅风流轶事颇多,亲近的女人什么时候少过?就算我和大少帅一起走了,怎么能算我抢了她的男人?”
她没有避讳,直接解了王穆洲的猜疑。
沈聿青没有恋爱,仍是一个人,他不是谁的男人。
王穆洲也没想到她如此坦然,眼底滑过一丝愕然。
很快,他懂了她的意思,笑了笑:“宋小姐言之有理。王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冒犯了宋小姐。”
他举杯,自罚了一杯酒。
一杯酒饮尽,眼底的探寻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和她一般的干净坦诚。
“这是最低成本诋毁女人的方式。”宋徽宜道,“女生受了诋毁,又怕遭人议论,便对此讳莫如深,没成想又给了人谈论的资本,说她欲盖弥彰,反而愈演愈烈。”
她不会这样做。
有做的事情她会承认,没做过的事她不会任凭别人泼脏水。
这种事完全不能忍气吞声,有什么就应当说出来。
她原本不需要向刚见一面的男人解释。
她可以等他走了,和王太太说。王太太原本就是向着她的,她会和王穆洲好好说。
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穆洲,是关键的一环——
颜姝的抛砖引玉。
她叫了一旁的侍者,让他去叫宋月成。
“王太太,一会儿要冒犯您和王少爷。”
宋徽宜面色陡然严肃了几分,认真道,“但我不会害你们,您会信我吧?”
王太太面色一肃,慎重起来。
她道:“你之前真心实意帮文怡,我清楚你的为人,自然信你不会害我。只是,是有什么事?”
“一会儿就知道了。”宋徽宜道。
王太太和王穆洲对视了一眼,不清楚宋徽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月成很快就到了。
“姐,怎么了?”宋月成和王家人打了招呼,笑问她,“是屋内有些无聊?要是无聊,我陪你出去吹吹风?”
“不无聊。”宋徽宜轻声道,“你现在揍王少爷一顿。”
“啊?”宋月成懵了。
不止是他,旁边的王太太和王穆洲也愣住了。
好端端的,怎么要动手?
宋徽宜再次重复:“月成,动手。”
宋月成这次没再犹豫,直接放下手中酒杯,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用尽全力一拳打在王穆洲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