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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神了一瞬,挣扎着想站起身。
他收紧了手臂,酒香混着百濯香,熏得我脑袋晕晕的。
正在我情迷之时,他蓦地低头,在我耳边低声唤道:「鸢娘。。。。。。」
就连醉了,都在想着卢雪鸢吗?
他灼热的呼吸扑打在我耳畔,我的心却寒凉一片。
我挣扎的动作顿住,身子也越来越僵硬。
也许是我的僵硬,唤醒了他的理智。
下一秒,我被推了出去。
我跌在地上,崔铎扶着额角,睨着我,狭长的凤眸里寒凉如水:
「姜绾宁,你还真是不知耻。」
他眼里的旖旎是为卢雪鸢,嘴里刺人的话是对我。
他以为我***到,要自荐枕席。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辩白。
但是现在,他如何看我,不那么重要了。
我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裙摆。
裙摆上留下几道血迹,我才发现掌心破了皮。
崔铎见我受伤,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冷然。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说道:「这是冠礼那天,没来得及送的贺礼。」
「祝你春祺夏安,秋绥冬禧,福乐绵长。」
崔铎的视线落到了护膝上。
薄唇紧紧抿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我说完,转身便要走。
他突然启唇道:「三日后,淑妃生辰,在宫中设宴,给你下了帖子。」
我有些意外。
这样的场合,我若去,便躲不过被那些贵女们羞辱。
崔铎是知道的,也向来会帮我推掉。
我问:「可以不去吗?」
他沉声道:「淑妃是雪鸢的阿姊,她的席面,崔家于情于理不能推拒。」
我垂下眼,轻声说:「好。」
三日里,我做了许多事。
把闲时作的字画让紫蝶拿出去卖掉,又挖出了及笄那年生辰,和崔铎一起埋在海棠树下的酒。
我坐在树底下,小口啜饮,从清晨喝到傍晚,直至把瓮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海棠花未开。
枝干萧索荒芜,正如我的心境。
三日后,我被一顶薄轿抬去了宫里。
轿子四面漏风,我登时便有些后悔,不该把白狐大氅锁进红木箱里。
五姓七望,各家贵女齐聚淑妃的景乐宫。
我往不起眼的角落里站,却还是被崔念看见了。
她挽着卢雪鸢的手,朝我走了过来。
讥讽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姜大姑娘,这景乐宫中可没有男子,你一身狐媚子本事是不是很屈才?」
卢雪鸢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阿念慎言,姜大姑娘虽然名声上差一些,但毕竟寄养在崔家,好歹给她留些颜面。」
看似卢雪鸢在为我说话,却句句带刺。
原本不明就里的众人,听了她的话,纷纷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原来她就是苏晚棠的女儿,做***勾搭有家室之人,这女儿看起来也一身媚骨,像是个会勾人的。」
「我要有这样的娘,早就一头撞死去,哪像人家活得这样滋润,还敢出来参加宫宴。」
「听说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得了崔家大公子青眼,两个人同进同出十分亲密,谁知道表面兄妹相称,暗地里又是什么光景呢。。。。。。」
听见提及崔铎,正看笑话的崔念正色道:「休要胡言!我兄长是君子,不过是可怜她,才留她在崔家,她这样的浪荡之人,怎配和我兄长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