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闻言顿时萎靡在地,她儿子来了,她安全了!
王氏这一松劲儿,觉得十分委屈,期期艾艾的哭了。
贾珠进门甚是奇怪,贾敏并未对他说明原因,因为贾敏也不知道怎么跟贾珠开口。
贾珠给石梅请安之后,这才发现她母亲也在。
贾珠给她母亲行礼:“母亲安,您也来给祖母请安啊,妹妹呢?”
王氏十分难堪,却不敢龇牙。
贾敏见王氏已经起身,心里稍稍安定,给孩子看见母亲罚跪,肯定会有阴影。
虽然石梅并未罚跪。
贾敏坐在石梅身边,悄悄伸手拉拉母亲的衣衫,她带来贾珠的母的就是缓解气氛,暂时结束这场灾祸级别的谈话。
石梅可没这个
打算。
荣府翻年三月就是大祥,随后就要回京。
天子脚下,可不是金陵。
王氏若再不着调,鼓吹什么贵不可言,即便石梅打定主意不让元春进宫,元春也会被那些有心人惦记。
贵不可言的人,怎么能够落到寻常人家呢?
就像大玉儿,原本跟多尔衮两情相悦,就因为一个贵不可言的预言,被剥夺了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
这个王氏若不迎头痛击,估计还要搞事。
石梅招手:“珠儿过来。”
贾珠眼尖,早瞧见了母亲满脸背晦,似有泪痕。
心里猜测母亲估计犯错了。
但是,祖母可是荣府的老祖宗。
大伯父这个大家长,见了祖母也要毕恭毕敬。挨训也只有听着的份儿。
贾珠也不敢替他母亲讲情。
再者,贾珠不知道母亲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石梅这时问道:“珠儿啊,你知道你母亲为何哭了啊?“
贾珠摇头:“孙儿不知道呢!”
石梅颔首:“哦,那祖母问你一个问题啊,珠儿觉得,你与妹妹元春两个,是你该保护妹妹,还是等妹妹长大了,找一个能干的夫君帮助你,照顾你?”
贾珠闻言顿时小胸脯子拍得山响:“这还用问吗?男子汉兴家立业,光宗耀祖,当然是珠儿学好本事,将来光大门楣,护佑姐妹啊!”
石梅却是一指王氏:“是啊,祖母也是这样认为,可是你母亲却说,你妹妹元春贵不可言,要从小培养,将来长大了,让你妹妹
嫁得尊贵人家,以便拉拔你,光宗耀祖。
祖母因此训斥了她。
祖母觉得,一个家族应该有男子汉去奋进才对。身为男儿,或者为官做宰,光耀门庭。科举不成,也能学医经商,兴家立业,上供养父母,下养活妻小。
珠儿以为,祖母说得可对?”
贾珠三岁启蒙,贾政自小以清贵文人自居,梦寐以求的就是金榜题名,名垂青史。从小就给儿子贾珠灌输,男子汉要读书科举,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怎么能靠着女儿家拉拔呢?
他是堂堂男子,顶天立地,靠妹妹拉拔,太丢人啦!
再则,贾珠也觉得母亲太看不起他与父亲了。
父亲堂堂男子,他是长兄,难道还不如妹妹一个奶娃娃?
贾珠掷地有声的说道:“祖母,孙儿觉得祖母说得对,父亲说了,男子生于天地间,要上敬父母,忠君爱民,封妻荫子。
建功立业是男子的责任,怎么能让女子出头露面替家族挣前程呢?”
石梅颔首:“真是个好孩子。可是,你母亲不相信,她觉得你妹妹应该替家族的男子们去挣前程,祖母因此责罚她,她这才哭了。
珠儿去安慰安慰你母亲,就说珠儿会努力读书习武,将来给家族争光,给母亲挣诰命,让你母亲千万相信你,不要苛责妹妹,让你妹妹做个快乐的小姑娘吧!”
贾珠颔首:“孙儿遵命!”
贾珠走到王氏面前,躬身行礼,说道:“请母亲安心,珠
儿会努力练功习武,将来长大了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替您挣诰命,妹妹还小呢,又是女孩子,您就不要再苛责妹妹了,天天让妹妹背诵诗词,学做淑女,等妹妹大一些再学吧,您放心,我会教导妹妹,保护妹妹,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妹妹。请您也相信父亲,父亲说了,明年一定要金榜题名,替您,替祖母挣诰命呢!“
王氏气得嘴唇哆嗦,她的儿子已经能够一本正经的教导她了?
然后,贾珠学完了祖母的话,觉得还不尽兴,又自行发挥起来:“母亲,今日当着祖母说说也罢了,明儿去了外头,您千万记住了,不要再对别人说什么妹妹贵不可言,替我替父亲挣前程,会被人笑话死!
儿子丢不起那人,父亲也不会高兴!”
王氏愤怒的眸子死盯着石梅,这个老虔婆,竟然让她这样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