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柯摇享受着儿子的孝心,闭着眼夸道:“我们宝宝真厉害,会给爸爸洗头了。”这话他是张口就来,丝毫不觉害臊,偏偏小黑猫现在也是个不知羞的,听到鼓励后搓得愈起劲。
“好在你爸不像你爷是个卷毛,不然你这小爪子估计都要打结。”万柯摇笑眯眯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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亱莲有几日没去看江小鱼了,年底,他处理着繁复的工作文件,一熬就是一宿。
陈一曲有些担心地立在一旁,又给他添了杯茶水,揣摩道:“爷,这都十点多了,该休息了。您昨晚就没睡了……”
与陈一曲面前,亱莲无需挂上温和的面具,眉眼冷淡下来:“你去休息吧,我处理完这些就会去睡。”
陈一曲丧眉搭眼,知道他这是托词。他也不知他是怎么了,近些天来愈沉迷工作,陈一曲真怕他过劳猝死。见劝不动,他默默出了房门,转头就给亱阑打电话:“爷这是怎么了?”
亱阑在一处山里,正清点着从雷广玉手里接来的资产,她也没睡,闻言说:“你年纪大了,别跟着他熬。去休息吧,我给他打电话。”
亱莲接到亱阑的电话时捏了捏鼻梁,开口的嗓音里带着些倦意:“陈一曲给你打电话了?”
“你也知道啊?养着几万个员工都是吃白饭的?是有那么多的工作要你亲自做吗?这么久不睡多让人担心?”
亱莲语气淡淡:“有个重要的能源收购案,这几日忙一些,过了便好了。”
“收购案?”亱阑冷笑一声,静了片刻又缓了语气道:“妈知道,你是因为小鱼受伤的事在责怪自己。可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是警察,如果你真的派人二十四个小时保护他,被他的同事看到了,你让小鱼怎么办?”
“我知道……”
“你知道你不去看小鱼?”亱阑叹了口气:“明明想去看他想得不愿入睡,为何要折磨自己?”
亱莲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道:“有他的两个父亲陪着,他现在不需要我。您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电话说断就断,亱阑对着电话“喂喂”了几声,眼眶也有点红。她与自己的孩子分别多年,此时再想亲近也没什么办法。
“倒不如像小鱼似的,伤了脑袋变成小猫,就能好好照顾了。”她这般想着又拍拍脸:“瞎想什么呢,怎么能盼着孩子受伤。”
有自己培养的佣人来说:“太太,这些古董全部转移吗?”
亱阑打起精神,恢复冷淡模样:“嗯,既然季家已经换了当家人,那这些理应任我处理。有几只珐琅彩的碗碟收拾出来,我要给儿媳妇带过去。”
亱莲静默靠着许久。
亱阑说他在因为江小鱼受伤的事情而责怪自己,这话当然不假,可更多的,他是在害怕。
看见江小鱼倒在地上的时刻,那种愤怒的失控感让他害怕了。
这种脱理智的感觉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那一瞬间溃不成军。
他竟会因为一个人情绪波动至此,这让向来游刃有余的亱莲无所适从。
他变得胆怯,生怕再去接近那个人会让自己变得失控、软弱、愤怒。他不敢入睡,因为梦里会有他沁着血的样子。所以他用工作麻痹自己,直到实在撑不下去,再也没有精力做梦,才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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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了,万柯摇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叶青徐家里。进不了卧室就睡沙上,他盯着老婆孩子睡的房间望眼欲穿,直到眼睛酸了这才关了灯准备睡觉。
他刚闭上眼,就听叶青徐打开房门,慌慌张张道:“小鱼哭了。”
万柯摇蹭得一下坐起身,顾不得穿拖鞋:“是不是哪里疼?是我今天给他洗澡太久着凉了吗?受凉了头疼?”
江小鱼现在认知模糊,叶青徐不敢让他一个人睡,便在自己的床边放了一个小孩睡的摇摇床。此时小黑猫躺在那里,哭得一哽一哽的,哭得两个爸爸的心脏都揪紧了。
万柯摇高大的身躯弯下去,将小黑猫抱起放进臂弯摇着哄:“宝宝,这是怎么了,告诉爸爸是哪里疼吗?”
江小鱼不答,只一抽一抽地接着淌眼泪。
叶青徐急得团团转:“送医院吧,我去拿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