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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贸然增加的重量让贺兰月少见的愣了好一会,直到感觉安静停留在两人中间太长时间,贺兰月才将飘得有些远的意识收回,她语气温柔似此刻走廊上的夜灯,轻声道:“谢谢你的礼物。”
喻星洲似乎也很不适应和她这种气氛之下对话,胡乱的点了点头便转头回了房间。
听到房间门不轻不重的合上,贺兰月才动了动手指,她提着纸袋回到房间,将手中的纸袋放在平时看书的那张桌子上。
她脚尖动了下,想要回到床上,顿了一顿,她似乎感觉到困惑不安,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两下自己身上的睡裙布料。
翌日贺兰月仍旧没有下楼,这似乎才是之前海棠湾的常态,工人们都未对此感到奇怪,连由纪也是习惯性的将早餐端上贺兰月的房间。
喻星洲一个人坐在餐桌撕开吐司边,他吃了两口就感觉吃不下了。
他的目光扫过贺兰月空下来的那张椅子上。
似乎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匆匆吃过早餐,喻星洲重新回到房间,他今天要和盛泠月出门参加柯嘉文的珠宝展。
这种活动一般比较正式,喻星洲挑了身风格较为休閑的黑西装,没打领带,领口两颗纽扣随意的解开露出小片锁骨,头发也顺势抓了两下。
喻星洲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明豔可爱的oga类型,往日也总是中规中矩的社畜三件套挂在身上。
今天出门参加活动,少见的收拾了下自己。
黑西装偏休閑,但看上去有点素,总觉得应该带点首饰作为装饰才适配今天的珠宝展,他拉开抽屉里头搁着一块手表,还是以前成年礼的时候外祖送的礼物。
平常上班总不适合带出去,今天往腕上一扣,又从镜子里扫一眼,不出错就好,他对自己的外貌清楚得很,也不常打扮自己。
推上抽屉的时候,喻星洲动作一顿,眼睛瞥到被袜子包着的东西。
他伸出手,手指在袜子上方停留几秒,最终收回手,啪的一声关上抽屉。
下楼的时候正巧碰见由纪跟着贺兰月去花园,由纪远远的看着他,满脸都t是笑,那种笑带着某种亲昵感,像看自己的小孩一样。
喻星洲被自己这个想法腻了一下,没多久,由纪已经走到他面前,丝毫不遮掩的夸奖:“喻先生,你今天穿成这样真好看。”
贺兰月似乎完全不好奇两个人的对话。
她偏过脸晒着太阳,温热的阳光洒在她的额头、鼻尖、唇角,像一层薄薄的金色纱衣蒙着她的脸。
她的眼皮被太阳晒得仿佛会融化的雪尖透着薄薄的白,长睫落下来,灰白色的阴影落在她的脸颊。
像是遮挡了一场欲落未落的小雨。
贺兰月没有开口和他像平常一样说点玩笑话,而是保持相当有距离感的安静,体贴的让出他和由纪交谈的空间。
喻星洲垂下眼,矜持的朝由纪抿唇一笑:“你说的太夸张了。”
由纪忍不住笑,她的视线落在喻星洲空蕩蕩的胸口,语言空白了一瞬。
在三个人不同理由的感受下却莫名保持出默契的安静。
头顶鸟儿扇翅声接连略过,由纪的嗓音带笑,有种响彻在头顶澄澈天空之下的通透感:“感觉你今天戴上那只胸针会比较合适。”
喻星洲眼睫一动,他擡起眼睛,看到由纪沖自己笑了笑,说:“我帮你去拿过来吧。”
说着不等喻星洲拒绝,强势的替喻星洲做好决定,似乎连胸针被喻星洲放在何处她都一清二楚。
只剩下他和贺兰月两个人。
夏日的阳光灼热将空气一一翻滚烤制,肉眼可见空气中翻滚着的波浪。
“你要出门?”贺兰月似随口一问。
“嗯,和一个朋友去参加珠宝展。”喻星洲答道,在由纪离开之后他便得到能够光明正大打量贺兰月的机会,礼貌交谈对换话题:“你想要点什麽吗?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贺兰月在阳光下微笑了一下,带有一种轻松而明朗的自信,但错眼一看只不过是贺兰月一种礼仪性的微笑。
她对自己的态度和之前有点不同了,但喻星洲的心髒反而像是被揉烂的花枝感觉酸涩难耐。
“不用了,谢谢。”贺兰月和他好像都默契的等待由纪的到来,在等待的基础上,两个人很客套的交谈。
贺兰月说:“是和那位盛小姐吗?”
她的语气温柔,没有能让人看透的空隙。
头顶太阳晒得灼热,喻星洲却像是淋了一场冬日的雪:“你怎麽知道她?”
不等贺兰月回答,三楼的一扇窗被人从里推开,由纪半个身子都探出来,她扬了扬手:“来吧,小洲,我给你戴上它。”
她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缓慢的穿进耳膜之中,犹如沉在水下多时又探出水面的那一瞬间,耳膜咕的一声,新鲜的声音一点点的进入耳道里。
喻星洲仰头看了下,而贺兰月漠不关心的朝花园走廊而起,她的背影带有夏日阳光的余影,有着令人炫目的色彩。
不知为何,喻星洲心念一动上了楼,由纪似乎知道他一定会上来,打开门等待着他。
那只海蓝色的胸针被由纪仔细佩戴在喻星洲的胸口,她调整好胸针的佩戴位置,让开。
穿衣镜前倒映着他们两个人,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喻星洲胸口前的胸针。
原本胸针的美丽像沉睡的睡美人,只有佩戴上时它才真正苏醒,闪耀的海蓝色宝石神秘而绚烂,泛着能使世界灭亡的光芒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