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能啊!我最爱看恐怖片了!”梁竞这顺竿爬的速度可谓是相当之快,我都开始怀疑刚才吃饭那阵儿说看电影无聊的人是不是他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张天悦欣喜地问。
“没问题!”梁竞说完便冲我们一帮子男人招了招手:“兄弟们那我就先撤了!你们继续好好玩啊!”
“滚吧!”大家都笑,黎一清等他俩走了之后才好笑地骂道:“这个重色轻友的,妹子一召唤就啥都忘了!”
“人之常情啊,”张嘉林笑得更厉害,转头对何安和我道:“你俩要加入我们吗?”
“不用了,正好他们走了,我教易生。”何安摆手道。
“那成,易生你加油!”
“了解。”我做了个抱拳的手势,然后转身回到何安边上,却发现他正在换球杆。
“怎么换了?”我不由问道。
“刚才那个不太顺手,”何安说着用皮头蹭了蹭球杆的前端,我忽然就觉得不大对劲,他现在这气场看起来和刚才的明显不大一样。
何安这时已经弄好了球杆,拍了我一下道:“来,我再重新教你一下运杆的方式。”
“诶?哦。”我学着他的样子趴下上半身,何安先给我示范了一下,直接将一个球打进洞里,还是打切线的那种。
我看得一愣,也准备像他那个样子来打,但把球杆前后挪了挪总觉得不是我要找的感觉。
何安见状便过来扶住了我的肩膀,然后一只手往下移到了我支在球台上的那只手的手腕处,另一只手则绕到我另一只小臂上控制我持杆的姿势。
“重心再降低一些,眼睛紧盯着球,不要看你的杆头,用两只手去控制方向和力道。打的时候动作一定要果断,杆一旦出去就不能犹豫,不然很容易擦偏……”
现在何安跟我的姿势致使我俩之间的距离非常之近,他的话就在我耳后一句一句地响起,喝了酒之后的嗓音在低沉中还带了三分莫名的沙哑,口鼻处隐隐的酒意随着呼吸被轻柔地勾引而出,萦绕在唇际,盘旋于耳畔,再一分分地钻进我的大脑里,流窜至感觉最敏锐的大脑皮层,让人禁不住头皮一阵阵发麻。
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还能专注地学什么鬼台球那我也就枉为一个gay了。
“易生,发什么呆?”何安又用力握了下我的胳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直接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怎么了?”何安还一脸莫名其妙。
我强自扯出个笑脸,哈哈道:“安哥我今天先不学了吧,状态不太好,改天你再教我。”
他看了看我,瞳孔在灯光的映衬下竟有些泛着金色。深邃的黑点缀着夺目的金,让我不禁想到了夜色下城市的璀璨灯火,有着并不清晰的轮廓,但只需一个剪影就足以让人心醉神迷。
可惜无论再怎么迷醉,那都是属于整个城市的灯火,和个人无关。哪怕它近在咫尺且周而复始地在每一夜上演,也始终不会是专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
我默默藏起了心中的凄凉,自己走到了一旁的单人椅上坐下,然后对何安笑着说:“你一个人打吧,不用管我了。”
“你确定?”
“嗯。”
何安看起来还有些奇怪,但他并不是个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特别是对我。
“那我把球清完咱就把这个台子先退了吧。”
“好啊,你慢慢清。”我看那台球桌上还一个球都没少,就想着不着急了。
但谁能想到,何安再次弯下腰后连眼神都变了,嘴唇微抿,一下子显得特别的专注和认真。
明明刚才他半天才能打进去一个球,现在竟是一杆一个,先把七个全色球打完,紧接着是七个半色球,最后把黑八打入袋中,完美收杆。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旋球、切球、跳杆这些技术看得人眼花缭乱,何安的动作又是极其的潇洒流畅、干净利落,不光我看愣了,连旁边几个台子的人都看呆了。
“卧槽……”不知道过了几秒后才有人小声感叹了一句,大家这才陆续回过神来。
“安哥,你这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啊?”张嘉林的样子都像是要给何安鞠躬拜师了。
何安随意地一笑:“小时候玩得多而已。”
“我也玩得不少,怎么就没这技术呢??”
“安神谦虚你也信?”叶煦跟张嘉林说完后转头看何安:“那安哥刚才是故意让着梁竞呢?”
“竞哥带着妹子,我再出风头就说不过去了。”何安一边说一边把球从袋子里拿出来整好,然后就先去柜台那里退这个台桌。
我站起来准备换到另一张台子旁边的椅子上去,但这时候正好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蒋哲良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有事?”我接起来直接问。
“易生,上来一趟,我就在你们小西门门口。”蒋哲良的语气仍是不容商量的强硬。
“有话你就电话里直接说吧。”
“你最好还是上来吧。”他忽然发出一阵笑声:“你要是不想我成天烦你的话就来当面跟我谈谈,否则我还是要每天发短信骚扰你的。”
“难道我去跟你谈了你就不再骚扰了?”
“没事的话就不了。”
我稍作思索,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否则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想好了之后我说:“那行,我这就过去。”
蒋哲良那边没再说话,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我于是往出走,快到出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何安,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