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或风吹雨晒,或天灾降临的路途上,他遇见了很多敌人,但他很清楚,那些被他视为敌人的对手。
不过只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刃,威胁着每一个被他们劫道的无辜者。
他将这些人击败,内心却并没有任何的自豪感,有的,只是不屑与轻蔑。
后来,不知走了多久,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身着银色的甲胄,走在哪里都会被认为是一个有钱的骑士老爷。
来多少,他击败多少,久而久之,他厌倦了这种生活。
没有真正的敌人,没有所谓的荣誉,更没有同胞随行,就连天途道路的尽头在何处,他也不知道。
看着那些行走在荒野上如图山脉般巨大的钢铁巨兽,它们的轰鸣带走了落日的余晖,也带走了“强敌”。
所以他踏上了这座行走的“土地”,荒野里没有供他驰骋的草原,更没有让他起斗争的对手。
但是。。。。。。
他从擂台边缘站了起来,看着面前冲上来的纳维亚,他用古老的语言说道:“斗争在这里,强敌也在这里,天途的征途。。。。。。”
“天途的意义,就在此地!”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的体内爆,梦魇怯薛的血统沸腾到了极致,纳维亚直接选择了后撤。
抬起头,被那气势所浸染的纳维亚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身处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草原,拓拉立于土丘之上,居高临下。
鞭笞大地的梦魇怯薛其真正的强大的姿态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大家都看到了那片草原,怯薛们的故土,征途的起点。
而真正站在那里,创造草原的,只有拓拉一个人。
“纳维亚,我记得你向我问过,我的可汗在哪。。。。。。”
“可汗的道路从草原起步,迈入荒野,践踏雪原,深入沟壑,登顶山巅,清扫在他面前的所有障碍。”
“而这些,都只不过是天途道路上所必须经历的,是每一位梦魇怯薛都会经历的,经历这一切并不能证明他的天途就有被世人铭记的价值。”
“可汗的征途,便是踏碎一切阻碍,击溃一切强敌,征服所见的一切。。。。。。”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就像你我所熟知的,可汗指的并非是某一个人,也并非是某一件事,而是真正以自己的双足踏足于此,斗争于此。”
“可贵的强敌啊,我会让你看到,我会让你感悟,我会让你知晓。。。。。。。”
他张开双臂,无数梦魇怯薛的身影在他的身后浮现,组成了一支不可阻挡的军队,立于纳维亚的面前。
“若试炼之地的尽头没有可汗,那么我,就是自己的可汗!”
刹那间,纳维亚看到了驰骋草原的千军万马,看到了数千年前对这片大地起征途的梦魇怯薛,也看到了带领他们走向天途的可汗。
我既可汗。
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草原,我斗争的地方便是战场,我脚下的道路便是天途,我面对的敌人必将征服。
这番景象触动了纳维亚的内心,他站起身来,紧握手中的骑枪,那支军队的强大是无可匹敌的。
但是。。。。。。。
他举起手中的骑枪,枪尖直指苍穹,银白色的光辉迸,其光芒照耀了整座竞技场。
圣洁的天马羽翼自他的背后张开。
也许那道光芒不及皮加索斯,但此时此刻它正是拨开卡西米尔这片被黑暗笼罩之地最为明亮的灯塔。
纳维亚不会认输,那千军万马的幻象是无法让他心生退意的。
乌萨斯的军队、大炎的禁军、还有那些同他一样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强大势力,纳维亚面对他们时都没有心生胆怯,这区区梦魇怯薛的军队,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什么能比这片大地的苦难更加强大,那是这片大地给予感染者最为悲惨的命运。
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他们只能低头,他们只能去接受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死亡,在绝望中挣扎,在凄惨中逝去。
希望在一次次无情的命运降下的灾厄前熄灭。
那张脸,那个人,他的结局依旧历历在目。
但他不是一个人,纳维亚看到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片大地的感染者所面对的凄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