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站起身,舒緩了下自己跪久帶來的疲憊感,才彎腰,手臂前伸,將陷在沙發里的人抱起。
洋娃娃還是乖乖的,甚至因為江望微斜的手臂,自然地把頭靠向了靠近江望的一側。
微紅的額頭磕在江望的胸膛,一道血肉之牆之後的胸腔,那顆拳頭大的紅心正跳得劇烈。
咚咚咚——
每一次都像是錘子重擊落下的聲音。
幾乎稱得上是噪音。
抱著一個成年男人,江望也沒有任何困難,步伐穩健把晏懷瑾抱回房間。
晏懷瑾的房間江望從前常來,最近來得少了些,裡面沒什麼變化,只除了添了幾件小型的擺件,替代了原本擺件的位置。
江望從床頭上幾張錯落擺放的照片中看過,把晏懷瑾輕輕放在了床上。
一共7張照片,擺在樹枝造型的擺台上,每張都可以看見江望的身影。
只除了——最頂端的一張。
似乎是惹到了主人,正面朝下被蓋在擺台上。
江望伸出手去,扶起那張照片,是兩人過年時才拍的照片。
野外求生時的照片。
在上飛機前。
背著弓箭的晏懷瑾站在江望身邊,兩人一同看向鏡頭。
江望記得,這是於老大拍的照片,於老大是粗人,拍照沒什麼技巧。
這張照片裡,除了晏懷瑾,其餘全是虛焦,連江望的身影都模糊些。
兩人看上去好似不在同一空間。
江望看著這張照片,他看不出晏懷瑾蓋住這張照片的心思。
但把照片放回去時,江望把照片立起來了。
和其餘幾張一樣,擺在那個還留著許多空外的樹狀擺台上。
江望記得,買這個擺台時,晏懷瑾說要一年擺一張兩人的合照,直到兩人擺滿為止。
「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江望輕喃一句,在晏懷瑾唇角又留下一吻。
往外走的腳步似乎停了一下,才又繼續前進。
合門之後,一室寂靜。
又是兩分鐘後,本該睡著的人睜開了眼。
他先是看了眼床頭被扶起來的照片,將自己往被子裡又埋了埋。
緊閉著雙眼。
雙手顧忌著什麼,用被子擦拭著自己的臉。
幾息之後,才翻身埋在枕被中,試圖重睡去。
門外,江望正捏著手裡霧藍色的信封,緊緊皺著眉。
第三次了,這是他第三次看到這個霧藍色的信封。
一模一樣的包裝、一模一樣的列印字跡。
以及再次被晏懷瑾摺疊之後,扔在了垃圾桶里。
理智告訴著江望住手,不要試圖觸犯晏懷瑾的隱私。
手指卻不受控制按住信封封口的一角,不祥的預感促使著他打開這封詭異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