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光景奇特而美奐,江望只是看著光怪6離的夢境造物細沙一樣從自己身邊流逝,他們走得那樣急,好像再也不會回頭。
江望站在正中,連伸手的欲望都沒有。
直到——
一道清淺茶香盪開眼前的霧氣,在那群混雜之物中是那樣清晰,那樣突出。
江望往前踏步、腳步加快,最後奔向那股香氣源起之地。
他神色匆匆卻勢在必得,蜜色的手掌猛地穿過薄霧,握住。
江望從博物中一用勁拉出自己手心攥緊的物什,是朵玫瑰,殘留的白色霧氣從指尖流過。
江望握緊了手中的玫瑰,卻被疼得一驚,抽神攝魄的感覺傳來時,他猛覺,那掌心的玫瑰竟是不知緣何生了刺。
鮮血染紅了花枝,順著綠梗滴落,那玫瑰依舊綻放,紅得耀眼。
江望猛地睜眼,對上了晏懷瑾迷濛的神情。
晏懷瑾迷迷糊糊揉了把臉,像是才發現他出現在這,微微撐大眼眶,他問:「你怎麼在這?」
江望看著對方從自己懷裡退出的動作,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夢裡那枝玫瑰,他握了下手心,似乎還能感受到夢中那不似作假的疼痛。
他壓下心底說不上的慌亂,垂眸解釋:「昨晚哥自己出門帶我進來的,哥不記得嗎?」
晏懷瑾仰頭皺眉想了想,最後搖搖頭,「不太記得了,我以為自己一覺睡到天明呢。」
晏懷瑾小小打了個哈欠,他也知道江望說的是實話,他只是不太想和江望再出現什麼親密舉動。
他翻身從床上坐起,松垮的黑色排扣家居服在空中一甩,白色在江望眼中一閃而過。
江望猛地就想到昨夜在晏懷瑾門前看到的光景,那顏色淡淡的兩朵梅花。散落在江望身側的長髮隨著晏懷瑾的動作攀爬,不經意掃過江望的側腰和胸膛。
好像話本里攝人心弦的游蛇,極盡魅惑之姿,吐息著、扭動著,將溫熱的身軀盤桓在書生身軀之上。書生的身軀生理性顫抖,似恐懼又更像克制。
是不在意亦或者是共沉淪,皆在書生一念之間。
話本里書生什麼選擇,江望不清楚,但在這個鳥鳴的清晨,他遵從本心。
熱燙的手心忽然,毫無阻隔直接接觸上側腰,收緊的壓迫感順著腰側傳到腦皮,帶回一路電觸酥麻感。
晏懷瑾忽地就軟了腰,弓身撐在床上,原先起床的動作被驟然打斷。
他似乎是對當下的情景不太滿意,面上罕見的帶了些惱意,「小望!鬆手!很癢。」
細碎的晨光圓球狀漂浮在室內,小精靈般攀在晏懷瑾後背的烏木髮絲上,蝴蝶骨呼之欲出。晏懷瑾眼睫輕顫,在鼻間留下顫動的陰影,脆弱感油然而生。
下半張臉因為姿勢原因落在陰影里,卻讓江望輕而易舉捕捉到那截話語間抵在齒間的紅舌。
唇珠上陰影更重,肉嘟嘟一個上下起伏,看上去有些可憐。
我該憐愛憐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