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恢复外形可不行,数据也恢复了。除了删掉开机密码,其余都尽量保持原样。”
“谢谢,谢谢。”
“你为什么想修这手机?”
“没为什么,就是想作个纪念。”
林乐喜把手机拿了过去,左右划了划,突兀问?道:“你喜欢她?”
“你不都听到、看到了吗?”
“有多喜欢?”
“原本我以为只是淡淡的,比好感再多一点。可是她走了,记忆又恢复了,才发现原来少了她,竟少了那么多。”
“我想劝你朝前看的……”她顿了顿,把手机还回?来,“算了,过段时间吧。”
就算修好了袁苑桉的手机,我也不打算登入她的每一个账号。我只想看看她的相册,看她拍了什么照片,看她眼里?的世界是如何的。
最早的照片只是五个多月前,大概是那时才换的手机,拍的是我们住的房子?的大门。再往后,基本都是一些街景图,就像记录了她都去过什么地方。间中夹了几张医院的单据,是我的化验单或收费单据。再后来,还是景,还有食物,大多是些我和她一起去过的地方,间或我的身影也会出?现在她镜头里?。
而我们唯一的合照,在我手机里?——永无乡乐园门前的那张。
照片里?的她啊,眼睛好明亮。
反反复复翻看着这些照片,看着看着便会更想念她。
···
我整理了袁苑桉的房间,床铺、衣柜、书桌,还有电脑里?的文件。简简单单、整整齐齐的,一点都不杂乱。
她的记事本就放在电脑旁,翻开就可以看到她的字迹。本子?只用了一半,前面有她的工作笔记,是一些客户的需求和注意事项,后面是那天在植物园写下的那些植物的名?字。如果翻到最后一页,会看到一幅略显潦草的人像素描,画的分明是我——与林乐喜合成的那张照片很相似,说?不定就是照着那张画的。
这说?明她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画下我的模样的呢?
真想知道啊……
她留下来的东西那么少,我一页一页重温这些她一笔一划写下的字,直到每一页都无比熟悉。
林乐喜说?,按习俗人走了之后要把衣服被褥清理掉,这样逝者才不会牵挂。可我不信,不想就这样匆匆把袁苑桉的物品丢掉,一切都还是原来的布置。这样我晚上下班回?来,就还能假装她还在。
是的,我继续上班了,甚至早起晨跑了再去上班。有那么好几回?,我真想躲在家里?没日没夜地打游戏逃避现实?。但?如果我又变回?那个样子?,大概袁苑桉不会高兴,所以我必须积极过正常生活。
一日复一日,我努力?过着规律的生活,把日程排得满满的。
不敢太想她,却又无法?不想她。
有时候我会梦见袁苑桉,梦见她来到我的床前低头亲吻我。有时是额头,有时是嘴唇,蜻蜓点水一般。每当我想拉住她叫她别?走时,就会从梦中醒来。一切都戛然而止,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我自?己。一切都在证明着她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再转面
我必须令自己有事情?做,最好填满每一段空闲时间。既然屋子里里外外都已经收拾过了,周末就去?整理院子里的花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