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揭他的伤疤。
过了好一会儿,陈清才挣出了蔚蓝的怀抱,“我想去洗洗。”他说著,下了床。
地板上有七零八落的衣服,还有用过的纸巾,就连保险套的包装纸也那麽扎眼的扔著。
陈清头皮发麻。
他不敢去看蔚蓝,只得匆匆离开了卧室。
蔚蓝稍稍欠身起来,够过了床头柜上的烟盒、打火机,以及烟灰缸。
火焰升腾而起,蔚蓝注视著,透过火看到的一切都在摇曳、恍恍惚惚,没有真实感。
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蔚蓝想,他跟陈清大抵可以这般概括──阳乖序乱,明以待逆。暴戾恣雎,其势自毙。顺以动豫,豫顺以动。
隔岸观火。
哪里有半分情人的味道?分明是敌人。不折不扣的。
可那又能如何呢?
能如何。
实际上,蔚蓝更为不解的是:什麽时候开始,他的动机发生了转变。一开始,他不过只是想陪在他身旁;继而,他惦念得到他;再来,他渴望被他接纳;最後,竟然变成了──渴望,他爱他。
人啊,果然得到的越多,欲望越嚣张。没有尽头。
自己之於陈清,到底是什麽呢?
陈清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饿了的时候就伸出脖子吃点,吃饱了就又回去壳子里了。
是吃食吗?
想来还不是什麽太好吃的。
凑合吃一些,不饿死便罢了。
就是如此廉价,甚至让人有些厌烦。
陈清进了浴室後,先开了花洒,然後去拿干净的浴袍。
站到热水下,他感觉自己仍旧飘飘然。
温热的水令他忆起蔚蓝细腻的爱抚,按出来的洗发精更是酷似他涂抹在自己身後的湿滑液体。
下面微微有些抬头,陈清燥热著,燥热中充满了内心的狂躁。
他有些痛恨蔚蓝,但在此之上,他更加痛恨自己。
有欲望是正常的,那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东西。错误的是,激发他欲望的对象。且,这种欲望完全无法控制,无法疏导。你越是想控制越会重视就越难控制。
要疯了。
当然也许,早已疯了。
谁能救赎他呢?
能够使人飘浮於人生的泥沼中而不致陷入污秽的,是信心。可悲的是,他早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失败透了,这样乌七八糟的人生。
洗干净回到卧室,陈清看到蔚蓝仍旧赤裸著,叼著烟慵懒的靠在床头。他刻意别开了视线:“不冷吗?”
在床的另一头坐下,陈清并没能听到回答。他只感觉到那宽厚的胸膛贴上了自己的背,继而强有力的手臂将他拉入了身後的胸怀里。
不等陈清反应过来,他就被蔚蓝勾住了腰,以一个低俗的姿势呈现在背後人的面前。
浴袍被略带粗鲁的手扯开,臀瓣被狠狠的揉搓,硬起来的阳具顶上了他的大腿。
“蔚蓝!”
这一声呵斥毫无效果,湿滑的液体淋到股缝间,继而,粗大的性器插入了体内。那里还很放松,轻而易举便接纳了。
该反抗的,可陈清却只会配合的呻吟。
深,很深,深及体内最为敏感的一处。
他想,他又失去了理智,此刻的他是多麽渴望那冲击的力道再强些、再快些。他深切的渴望,忘乎所以的渴求。
理智在冲撞与接纳中消失殆尽。
全身都烧灼了起来,下面那话儿肿胀的像要炸开。
没过多久,陈清便射了出来,而後,蔚蓝的手环了上来,帮他套弄著,上身也压低,唇顺著脊缝亲吻著他的後背。
安静只有这不到一分锺,接著,汹涌的冲击再次来临。
如果在这一刻死去,也许不失为一种圆满。快乐至死。
当然,那一定不会发生。
情事结束,蔚蓝压在陈清背上粗重的喘息,粘稠的精液全部堆积在了陈清的体内。
良久而来的一声“抱歉”令失神的陈清错愕。
为什麽抱歉呢?